“总之……就、就是,”他磕磕巴巴说着,攥紧了手,又放开:“只要你不刻意刁难容容,还是很、很好的……”
我的笑容一顿。
他没听见我回话,继续说:“容容与我自小一起长大,小时候被父皇打了,是她给我擦药,我想吃果子,是她爬上树给我摘,还刮破了衣裙……”
说到最后一句,他不自觉带上了笑。
他环视四周,叹了一口气,笑道:“母后去世的那天,父皇将我关起来不准见她,是她在宫门前跪了一天一夜,让我送母后最后一程。那天还下着大雨,她的膝盖也从此落下了病根。”
“我十二岁那年大病,已经是阎王殿前,是她割血入药,日日守在我身边,将我从鬼门关拉回来。”
他平静地述说着,熟稔地仿佛在心中念了千百次。
我一直没应声,他察觉到我的情绪,立马转了话题:“我说这些,是希望先生能明白,容容这些年为我做了这么多,我知道先生心中到底是盼着我好的,容容好,我便也好,所以……”
“齐彻。”我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我很少会直呼他的名字。
他错愕地抬起头看着我。
我缓缓笑起来,唇齿却愈发孤冷。
“你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
他一怔,似乎是被我的笑刺痛一般,解释道:“我知道你是觉得我只记得她的好,不是的,我也一直记得你……那次我擅闯到这来,父皇打了我二十鞭,你替我受了八十鞭……”
“我一直都记得……”他有些慌乱地看向我,目光急切地搜寻着我面上的情绪,轻声的话语很快就被吹散在风中。
“齐彻,你真的什么都不懂。”
我忍不住笑了,笑出声来,心却微微抽痛起来,一下一下,撕扯着我的血肉,连带着笑也变得讽刺和苦涩。
不过,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了。
这样的摧折之痛,有一个人受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