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暮云摇了摇头,食指挡在唇边,示意众人不要出声。
于沧海也警觉道:“你们听!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这时,所有人已经发现,从西北方向的天空,有一大团黑压压的“乌云”,不停地变幻着形状,往这边靠近。
张县令立即叫道:“不好!是乌鸦!乌鸦!快保护尸体!保护尸体!”
这些乌鸦飞得极低极快,聒噪的叫声,闷闷的,乱乱的,搅得人心有些惶惶不安。
“乌鸦!乌鸦!是乌鸦!”
所有在场的渔帮伙计和捕快们都循声抬起头,发现问题的时候,那一大片“黑云”已经分散开来,一对对乌黑色的羽翼几乎是贴着人的耳畔、面颊呼啸而过,一只只乌鸦在空气里划出一道长长的圆弧然后冲向了树上的尸体,开始疯狂地啄食。
它们的目标并不是活人,是死人。
果然,张县令想的没错,这群乌鸦定是嗅到了空气里的血气,才寻来这里,想要大快朵颐的。
于帮主见状急忙叫人拿来铜锣来,几个人都在树下敲打起来。
糟糕的是,那些乌鸦不但不害怕铜锣声,反而还因此变得更加嚣张起来,故意啄了几口尸体的血肉,又飞腾在后花园的上空,在所有人的头顶盘旋起来,一边扑闪着翅膀,一边尖利地嘶鸣,叼食过尸体血肉的鸟喙浸着暗红,豆大的黑眼珠灵动地转来转去,闪着精怪的光,凝视的眼神就像是在讥笑着地面上的人群。
石老爹气得夺过于沧海手里的铜锣使劲敲了几下,根本没有用,一气之下把铜锣丢在了地上,啐了一口:“他奶奶的!这玩意根本不怕响儿!”接着又大嚷着,“快!快!都别愣着!拿弹弓子来!”
石老爹接过渔帮伙计递来的弹弓,用那地上的小石子嗖嗖嗖几下,打下来几个,但还有漏网之鱼,忍不住叫道:“嘿!这可不是一般的乌鸦,精明伶俐的很哩!”
石水凤观察着这些乌鸦的行动轨迹,也觉得,这些乌鸦并不像是野生的乌鸦,它们好像受过专门的训练。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训练乌鸦当猎手?来这里捣乱又是什么意图?真是个怪人!
石水凤没有衬手的工具,顺手折了身边的柳条,捡了块石子,系在柳条末端,就对着乌鸦甩起来,虽不能打中那些乌鸦,却也能暂时驱散乌鸦群。
但这些乌鸦吃了亏,也不与地面上的人恋战,反倒与榕树那边的乌鸦汇合,一同更凶猛地攻击在树上搬动尸体的捕快们。
站在树枝上的捕快们动作受限,来不及反击,被乌鸦啄伤了手臂,疼痛让他们龇牙咧嘴着。
新鲜的血液从捕快们的手上,脸上的伤口渗出,有个受伤最严重的甚至被啄伤了一只眼睛。这些“胜利”都令乌鸦群更加兴奋,一边发出刺耳的“呱呱”声,一边发出更密集的攻击。
萧暮云见状,急忙单手抽出腰带,他抖腕甩动腰带,仿佛灵动的蛇信子将乌鸦几只、几只、地打落到地上,他动作疾如劲风,快如电光,很快打散了包围他的乌鸦群。
地上的人见状,都跟着喝彩,石老爹更是跳着跟过来,看见地上四脚八叉的乌鸦,喜笑颜开地招呼着纪海涛:“嘿!快过来,老杂毛!你看地上这么多乌鸦,这烤乌鸦的滋味咱哥几个还没尝过呢!今天咱们就烤了它,配点小酒下肚!”
石水凤翻着白眼提醒道:“这些乌鸦可能被长期训练抢食腐肉,他们吃过的尸体恐怕有毒,那这乌鸦肉有没有毒都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