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双脚节奏不一却又速度一致地踩在这条幽深的雨巷里,一个人为另一个人撑着一把伞,撑伞的人却淋湿了半边肩膀。
蒋忆把伞往傅季寒那边推了推,说:“别光给我打,顾好你自己,大病初愈的别待会儿又淋病了到时候讹我。”
傅季寒伸手揽住蒋忆另一边肩膀,往自己身边一带说:“那你靠我近点儿。”
傅季寒身上淡淡的薄荷清香带着体温因为靠近而清晰可闻,蒋忆不适地离了他一步距离,但是头上的伞却也向他这边靠来,看着傅季寒另一边被雨水打湿的衣襟,蒋忆又朝傅季寒慢慢靠了过去。
哗啦的雨声中蒋忆听见了一声咳嗽,蒋忆偏头凝视着傅季寒,“你病还没好吧?”
傅季寒本来就有些苍白的脸,在黑夜里显得更加冷白,却给人一种不似真人的冷艳绝美。
傅季寒摇头,“没事。”
蒋忆想起上周对傅季寒说过的冷漠绝情的话,突然有点后悔,实际上他早就后悔了,人家傅季寒又没有强迫过他什么,喜欢并没有错,为什么非要斩掉别人心里所有的希望而要人陷入绝望呢?
像傅季寒这样优秀的人,也许不需要他这么推开,等到有一天傅季寒遇到了真正的命中注定,自然而然他就走了。
所以何必在这个时候让他难过呢?
蒋忆点了点头说:“那就好。”
雨一直下,没有要停的样子,拐了几道弯,巷子走到了尽头,蒋忆的住处也就到了。
蒋忆说:“我到了,你回吧。”
傅季寒看了一眼小区门口刻着“天馨花园”四个字的石碑,又抬头看了看小区里不远处的三号楼,说:“要不,我送你进去?”
蒋忆住三号楼,离小区门口很近。
蒋忆笑了笑说:“哟,还记得我住几号楼呐?那次醉成那样,知道上的几楼不?”
也许笑容能传染,傅季寒不自觉跟着勾起嘴角,“那晚不知道,但是第二天早上出来的时候我就记住了,你住三号楼,应该是一种胶水的名字。”
路灯下傅季寒的眼睛亮亮的,在特意看向一个人的时候,显得深情而又缱绻。
一般人面对这双眼睛真的难以招架。
所以蒋忆对视了几秒就错开目光道:“那个,就一点点路,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你回去吧。”
傅季寒嗯了一声,像是确认一般说:“那我回去了?”
蒋忆想说:要不你先到我屋里洗个热水澡把湿衣服换下来再回去,防止再感冒了。
但最终说出口的只有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