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牢房安静以后,韩擒也该离开了,他不能在此地逗留太久,免得引人生疑。
韩擒回头望着躺在被褥里的唐青,收起萦绕在内心那股陌生的情绪,快步离开。
牢内昏昏暗暗,并不利于病情恢复。
唐青服用过小医童送的药丸,裹在被褥里的身子汗津津的。当下闭目休息,全身忽冷忽热,垂下的睫毛挂着细小晶莹的汗珠。
期间他惊醒数次,心口传来如针刺般轻微的痛楚,尚且还能忍忍。
不知过了多久,唐青想起身喝点水,奈何四肢无力,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唐他放弃地躺回被褥里,头脑涨热,思绪浮沉。
戌时已过,颐心殿内掌着明亮的紫檀六角镂雕宫灯。
李显义望着龙椅上着玄色九龙金纹常服的天子,接过宫人手里的托盘,默默走到御案旁边,将已经冷掉的顾渚紫茶进行添换。
这两日朝上诛斩郭常的呼声倒是不高了,毕竟折子一本一本呈上御前,皇上却没即刻表态已是回应,可仍有几名年纪大的武官固执进谏。
萧隽将奏本置于手边,淡道:“这群老头骨头倒是越发硬,解决灾患的事宜倒不见他们上奏本如此勤快。”
连不涉朝政的人都能看出他的心思,这帮臣子却倚老卖老。
耳边似又浮起一道清泠如玉的嗓音,只半息,便想起那人潋滟温和的眉眼,靠近了,能嗅到对方身上温暖恬淡的气息。
在天牢待了一整日,可知罪了?
萧隽问:“唐青如何了。”
李显义忙回:“在牢里关着呢。”
萧隽:“没去看过?”
李显义讪讪,暗想自己竟有疏漏的时候。
那平民毕竟敢对皇上动手,原以为至少关个十天半月的晾着,这才一日……
李显义道:“奴才立刻差人去问。”
半刻钟过,李显义匆忙赶回:“陛下,唐青在牢里病了,烧得迷糊呢。”
萧隽:“……”
想起那人总是透露出几分憔悴的面容,他揉了揉眉心:“把人放了,带回来。”
李显义一愣,连忙亲自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