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乐忙了一天,腿都站疼了。
回去的路上他本来是忍着的,结果越走越慢,最后老实巴交道:“我其实脚有点痛。”
傅延朝听后,便半蹲在他面前,“我背你。”
钟乐顿了顿,“我跟你说这个,是想慢点走,不是走不动。”
傅延朝很有耐心,“我知道。”
钟乐慢吞吞爬上傅延朝的后背,他圈着傅延朝的脖颈,手上戴着卡通图案的毛绒手套,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他太瘦了,傅延朝背着他一点儿也不觉得费劲,鞋底踩在雪地里咯吱咯吱作响,暖黄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远处的天边时不时就放着烟花,路上有小孩子在玩鞭炮跟仙女棒,绿化带的树上,都挂着喜气洋洋的红灯笼。
钟乐脸颊在傅延朝宽厚结实的背上蹭了蹭,终于有机会问他,“你不是应该在家过年吗?为什么突然来找我?”
傅延朝背着他,在雪地里稳稳走着,回答道:“有几天没看见你了,心里总觉得不安。”
“为什么呢?”
钟乐不明所以问他。
傅延朝眸色深了深,但并未回答,而是又道:“而且今天是除夕夜,一想到不能带你回家,留你一个人在这,就心疼。”
“会在想,热闹的街道,外面的鞭炮声,会不会让你觉得自己形单影只。”
钟乐听后,心中五味杂陈,片刻后轻声喊他,“傅延朝。”
“我在。”
钟乐呼吸一沉,“其实。。。。。。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你不用很刻意保护我,我其实,还蛮坚强的。”
“我知道。”
傅延朝将他往上掂了掂他,“但我不坚强。”
傅延朝一个近一米九的大高个,背着人走这么久,气都不带喘一下的他,居然对着钟乐说:“我很脆弱。”
惹得刚才还情绪有点低落的钟乐,一个没忍住笑出声,随后将傅延朝的脖子搂紧了一点。
回到家后,傅延朝去煮了两碗饺子端出来,钟乐在看春节联欢晚会,里面的小品节目并没多好笑,但还是逗得他一直咧着嘴。
冒着热气的饺子端出来后,钟乐的心也跟着热起来。
去年除夕,傅延朝还跟自己不认识。
钟乐依稀记得,那天好像也在下雪,天气很冷,他晚饭都没吃,发了一天传单,饥肠辘辘回来后,冻僵的手脚泡了好久的热水才缓过劲。
家里那时候还没有空调,冷冷清清的,电视里也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但跟现在完全不同,钟乐甚至没看多久就关了。
那天晚上很饿,但他太累太冷了,便早早爬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