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么?”他忽然问。
楸楸惊讶看他一眼,“好啊。”
对当下一刻来说,酒是好东西。这意味着,裵文野不排斥继续交流。
下一秒,她皱起一张脸,蓦然想起,这边是庄园设立的客房区,哪儿来的酒?倘若有这个需求,需拨打房内客房电话。
瞧裵文野上到二楼便顿足不前的模样,大约是不会轻易打开房门的,那么便只剩下一个办法。
“走啊?”裵文野迈下两步旋转阶梯,发现她寂然不动,停在原地,回头说了一声,也不管她跟不跟上,屁股挨上楼梯扶手护栏,咻地一下,顺着实木扶手绕了个大圈稳当地滑到一楼,稳稳落地。
人不见了,消失在视野中,紧接着传来推门而出的动静。
“等等我!”楸楸连忙两三步并一步地跳下台阶。
十月份的纽约,夜里平均温度十出头,冷风拂过,凉风习习,方才紧张浑然不觉,此刻直打哆嗦,抱着双臂直面冷风前行。
临到露天人工草坪最后五十米,楸楸踯躅不前,步速越走越缓慢,惹得裵文野回头看她。
“不想跟我喝酒?”他问。
她拨浪鼓似地摇头。
“没有没有。”
“那这是在干嘛?”裵文野视线下移,到她一双修长匀瘦的腿。
楸楸循着他的视线微垂眼睑,小腿肚仍有泥巴印。
约莫傍晚有佣人浇过水,泥土潮润,碰上什么都能沾上,她的裙子亦未能幸免,方才怎么拍都拍不掉。
“我能不能在这里等你?”楸楸不以为意地仰起小脸,与他打商量,“我不能过去。”
“为什么?”
俩人一前一后地走直线,楸楸缓缓跟着,路灯一盏一盏倒退,互相被动地踩着对方的影子。
“你不知道?”她还以为傍晚他们走在一起,他应该知道个一丁半点。
“我要知道什么?”
“刘飞驰说要给我惊喜。”她说,“但我承受不起的。”
裵文野转过身来,倒退着走,他瞳仁里倒映出路灯光点,“啊。是你啊。”又是那个恍然大悟的语气。
楸楸原本看着地面的影子,闻言,抬眼看他。
“什么是我。”她困惑道。
“听他们说过你。”裵文野止步在一个故障的路灯下,踩着道牙子,一半在里,一半在外,偶尔鞋尖点地,偶尔后跟踩草。
“说了我什么?”楸楸不以为意地在他脚边坐下,无人经过,她也不在意这个坐姿不雅,在特别挑剔的角度、有走光的风险。
先是没有说话。冷风拂过,枝叶相撞磕碰簌簌作响,楸楸打了个哆嗦,体温一降再降,没忍住,头枕在膝盖上,手贴近膝盖窝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