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有了。
而楸楸就真没什么所谓了,她本来就不打算一直待在同一个工作岗位上,她做不到像老一辈人一样,可以在一个工作岗位待好几十年,那样也太无趣了,她找不到这样做的意义。人生的意义找不到罢了,总不至于连生活的乐趣都找不到吧?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尝试更多的可能性。
有些人会说“你不需要养家糊口,当然可以自由自在了”,所以楸楸很困惑,养家糊口是什么很有趣的事情吗?非得争先恐后地去选择这种活法。
明明有得选,只养老不养小,却非要当个成年人——全部都要。
现在三个人里,连黄婉伶都不选‘我都要’的生活,她目前为止正计划着把结婚生育这件事提上日程,大约准备个好几年,赶在三十之前优生优育,等到什么时候她那位母亲回过神来,才知道可以去派出所查她身份证,到法院告她,给她寄传票,非要她履行赡养义务,不履行就冻结她银行账户,估计到那个时候,黄婉伶才会被迫承担起‘我都要’的法律义务。
邮件发送完毕,脑海里思考的声音一下子便消失了。
酒店客房顿时变得清静,楸楸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舍,对于繁忙的不舍,这意味着她待会要无聊了,无事可做。
在纽约的时候,她经常过着轮轴转的生活,上学各种课程,各种朋友的邀约,各种coffeechat,看新闻,金融要闻资讯,酒友派对,明星演唱会,露天音乐节,自驾游,各种约……像是不知道累一样,但慢下来的生活让她觉得更可怕,因为所有人都会离她而去,渐渐地她就会跟不上身边人的节奏。
工作后是面临各种客户和财经,赚钱之道,好久没过这么松散的日子了,细想起最轻松的日子,还是几年前上高四的时候,又或是国内高中三年,加起来都没有大学和工作累。
楸楸站起来想伸个懒腰,还没开始伸手,便感觉到大腿一阵酥麻,脸一红,又扶着桌子坐下来。
桌面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楸楸拿过来,屏幕上赫然显示一个字母,‘p’。裵文野。
他居然知道她手机号码?楸楸惊讶。手机不断在震动,对面似乎来势汹汹。楸楸没想好答案,心底里抵触接这通电话,于是保持静默地看着这通电话自动挂断。然而对方就像是不知道放弃似的,很快就拨来了第二通来电。楸楸怕再不接,对方就要找到酒店来了,便接了这通电话。
楸楸:“喂?”
“我们聊聊?”
裵文野那边很静,毫无环境音,听不出在哪里。他的声音稳而有力,不容拒绝的语气。
“……聊什么。”
“见面说。你在哪里?”
楸楸扶着桌子站起来,想要泡一杯咖啡。黄婉伶今夜忙着旅游绘本相关的事情,她是主要创意,忙得很,又要计划旅行路线,又要绞尽脑汁地去构思,想方设法把一切变得有趣起来。而她今儿凌晨太累,精疲力尽,白天又没休息好,现在哪里都不想去。
“我不在酒店,在朋友家。”说完,只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楸楸无声叹了口气,摁下了煲水的按钮。
“约个时间?你想……”煲水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楸楸照镜子,他的声音却没了下文,双方陷入了几秒钟的沉默,就在楸楸困惑,想问他怎么不说话,对方来了一句,“你觉不觉得,这间酒店的隔音太差?”
“有一点吧。”晚上回来在走廊上偶尔会听到男女苟合的声音,不过不大,进了房间就听不到了,大约门板的隔音用料不彳“……”思绪戛然而止,楸楸吸吸鼻子,看向门的方向。彼时她与门板的直线距离,只有两米不到。
“开门。”裵文野言简意赅道。
“……”楸楸乖乖走过去开门,看到他,干笑两声,“好巧,我正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