楸楸立刻补充:“还有快乐,开心的事情。”
裵文野说:“还有呢?”
“好多。”她想不起来,沮丧道,“想要被你疼爱,像父母对小孩,主人对宠物那样,完全地相信你,不会被背叛,不会被辜负,永远被珍视,我们之间有关心、责任、尊重、了解和排他。”
“就像……生物与食物、空气和阳光的关系,钢铁与矿石,米饭与稻谷的关系。”
“这是附属关系。”他说。
附属关系存在一定隶属关系,或合作关系的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单位。
“差不多。”楸楸似懂非懂道,“想做你的小狗,每天无忧无虑。”
“楸楸。”
陶瓷杯与桌面轻磕,他凝着眉,似乎在思考接下来的话该如何说出口。
“嗯?”
楸楸的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犹如被架上断头台,看不到的背后,悬着反光的梯形刀刃,随时松绳降落。
“上面这些话,你是想实现,还是说说而已。”他问。
楸楸打了个怔愣,睖睁着眼睛看他,弱弱道:“当然是想实现。”
“你要怎么实现?”裵文野心平气和地问她。
“我……”
楸楸刚要脱口而出,可脑子忽然一片空白,她狠狠愣了一下,是啊,她要怎么实现?
明天,裵文野回香港地。后天,她随邓婉回北京大院,过生日,过年。她还订了二月份回纽约的机票,继续都市隶人的生活。
放弃纽约的工作?回国来找一份新的?也不是不行。
为了幸福,看来只能背叛老大了……
“你是这么想的?”裵文野说。
楸楸眼巴巴看着他,点点头。
“要不要听听我是怎么想的?”他问。
“好。”她作出乖巧模样。
“你回纽约上班去。”
乖巧没保持住,楸楸的笑容僵了一下,强颜为笑,眉眼浮现出愁然,郁闷道:“然后呢?”
然后?裵文野看着她,“该是什么生活,就是什么生活。”
楸楸放下陶瓷杯,倏地站了起来,“我前面都白说了是吗?你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是吗?”
“骗子。”她眼睛渐渐红了,眼里渐渐积蓄出一点泪水,眼底一半怆然一半难以置信,“还说我天上有地上无,现在白白送给你,你都不要。”
“那你为什么还要给我希望,一直引导我把心里话说出来?这样很好玩吗?”她隐忍着,眼泪渐渐淹没瞳仁,“噢,我明白了,你想羞辱我。”
视野逐渐模糊,周遭的家具陈设,突然变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包括眼前这个人都被卷了进去,统统搅在一起,迷离惝恍,一片朦胧,浑浑沌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