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突然……”周粥顿了好久,也没找出合适的词儿来形容,只得抬手胡乱一比划,“这样?”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哪样。但沈长青却好似懂了,盈盈带笑地垂眸将她瞧着:“你不是总说吾法力不济,不能带你上天吗?那吾便把这天境搬下来给你看看,喜欢吗?”
这突如其来的浪漫让周粥有些措手不及,半晌后才呆呆地点了点头。
“那吾呢?”沈长青俯下身,眼中似有皓月星波,一脸认真地问她,“你喜不喜欢?”
周粥感到自从踏入这“天上云端”,沈长青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和每一句话,都像是一个致命的蛊惑。她垂下眼,强迫自己不与他对视:“沈长青——你到底怎么了?走火入魔?傍晚看你走的时候就不对劲,你还……”
“走火入魔者,经脉与五脏皆会备受焚烧灼热之苦,怎么可能还能像吾这般完好无损地站在你面前?”沈长青低笑,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发顶,“吾就是不小心吃错了点东西,已经运功调息过了,没事儿的,别怕……”
吃错东西?那怎么坏脑子,不坏肚子啊?周粥满腹疑惑,不敢直言,只小心谨慎地抬起头细细觑他神色,发现他眸光虽清澄无邪,却隐约透出几分迷醉之意。
“你不会是……喝醉了吧?”
这醋和酒勾兑在一起,怎么都得变味儿啊!难怪眼前这家伙不对劲!周粥眼角直抽。
沈长青眨眨眼,收回覆在她脑袋上的手,仿佛深思熟虑了一下,才颔首道:“如果是想像你那晚一样,那就是醉了。”
“像朕那晚一样?”周粥重复了一遍,才觉察出不妙,身子已经霍地腾了空,“哎?!你干什么快?快放朕下来!”
周粥一通踢蹬都无济于事,沈长青步履极稳极轻松地就抱着她一步步穿过如轻纱幔帐一般的薄雾,最终停在了龙榻前。
他轻轻地将她在床榻边放下,单手撑在床沿俯下身来,无声地将坐着的周粥细细凝视,而后垂了睫,一点点靠近……
“等等!”
周粥却在最后一刻找回了理智,抬手把他的嘴一捂:“沈长青,你现在脑子不清醒瞎胡来,想侍寝,万一回头要后悔了怎么办?!”
“吾没有不清醒。”沈长青把她的手扯下来,微微蹙眉。
“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你现在就乖乖躺好,睡觉!”
身为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天子,周粥觉得自己不能干这种趁人之危的事,于是当即站起身,正直而严肃地指了指床榻。
“吾从没这么清醒过,吾也不会后悔。”谁知沈长青拗得很,像根棒槌似的杵在原地不动,只用更沉更重的语气强调了一遍。
“嘿,还说自己没醉——平时就是惯的你,总拿朕的话当耳边风!”周粥脾气也上来了,打算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君让臣睡,臣立刻得睡”的天威!
说罢,周粥撸起袖子,一手掀开被褥,一手就去扯沈长青的衣襟,要把人拽过来往被子里头塞成个大葱卷饼。
沈长青当然不肯就范,两人遂绕着床榻展开了一番激烈的追逐。
“有种的你就站那儿别动!”
“吾又不是花仙,没种。”
“……”
有那么一瞬间,周粥几乎被说服了,相信沈长青没有喝醉。毕竟他反驳的着力点还是那么一本正经的别致。水平发挥稳定,是头脑清醒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