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境王忧心忡忡道:“你根本不知道,男子讨姑娘家欢心时能有多诡计多端。”
“这是阿爹的经验之谈?”
南境王得意洋洋地道:“那当然。我当年能迎娶你阿娘,全靠——”瞥见上洛之蘅满脸好奇的神情,南境王猛地悬崖勒马,清清嗓,义正辞严地改口,“——全靠你阿爹我的满腔赤诚!”
洛之蘅:“……”
“蘅儿啊!”南境王语重心长道,“你可千万记得,对男子当有警惕心,万不可被人花言巧语蒙骗过去。”
“……”洛之蘅看着阿爹满眼担忧,半是无奈,半是受教地道,“女儿谨记。”
听她答应下来,南境王总算松了口气。正想再叮嘱几句时,瞧见不远处透出暖黄烛光的院落。
洛之蘅莞尔道:“到了。”顿了下,又关切道,“时候不早了,阿爹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南境王想了想,发觉自己该说得都说了。再开口也不过是陈词滥调,没什么新意。于是将一颗心稳稳揣好,应了声“好”,笑吟吟地转身回房歇息去了。
从云间寺回来后,太子再度忙碌起来,每日跟着南境王早出晚归,只有用晚膳时才露一次面。
洛之蘅耐不得暑热,无意在大营和王府间奔波,便乖乖窝在府中避暑。
她是个能耐得住安静的性子,每日读书作画,也能自得其乐。
半雪却是半分也闲不住,在府中到处撒欢儿,听到有趣的事儿转头便绘声绘色地说给洛之蘅听。
往日活泼好动的人今日却像霜打的花枝,提不起精神。
洛之蘅握着卷书,奇怪地问:“今儿怎么肯陪我耗时间了?”
半雪叹了声气,声音低落道:“他们这几日跟着赵公子游湖踏青,忙得紧,哪有空同我闲聊。”
洛之蘅不用陪着赵明彰,自然没有关注过他的踪迹。只偶尔问问管家,确保府中没有怠慢客人便作罢。
倒是不知道他玩儿得这么开心。
也难怪半雪心思浮动。
这几个月来,她们先是跟着太子游遍了宁川城,又几次三番地往返大营,甚至又去云间寺住了小半月。细算下来,几乎没怎么在府中待过。
忽然要重新闷在府中这一亩三分地,本就强人所难,偏偏身边有人东游西逛游山玩水。
不要说是半雪,就连她也有些意动。
洛之蘅盯着书卷上密匝的小字,颇感头疼地揉了下额角。
“郡主不舒服?”半雪细心地问,搁下团扇要帮她揉按一二。
洛之蘅摆了下手:“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