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利剑顺势横滑,长势喜人的枝条闻声折断,“唰”地落在地上。
冬凌忙不迭补充:“错了错了。是小郡主不愿意,殿下顾念小郡主的意愿,这才左右为难。”
“殿下合该为难。”阳起颇为认同地点点头。
冬凌瞥他一眼:“怎么说?”
阳起振作精神,直起身来同他细说:“你看啊,这世无其二的良婿就在眼前,南境王偏要舍近求远,要殿下找出一位能和他本人媲美的才俊来,这不是强人所难是什么?”
“……”
冬凌瞧着阳起煞有介事叹息的模样,一阵窒息。
他索性瞥开眼,眼不见为净。
院中太子依然将剑舞得虎虎生风。
冬凌深吸口气,清清嗓子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桩事啊,可正中殿下的下怀呢。”
“哦?”阳起奇道,“其二是什么?”
“咱们殿下早先便与我说要&;亲自&;为小郡主择选一位好夫君。那时苦于身份,只好暗中为之。如今南境王正儿八经地托付给殿下,等于是过了明路,岂不是正合殿下的意?”
“你说便说,这么大声做什么,我又没有耳疾。”阳起皱着眉揉揉耳朵,又困惑问,“既然是合了殿下的心意,那殿下眼下烦躁什么?”
“要不说呢。”冬凌看着院中的太子,故意扬声道,“殿下如愿以偿,合该高兴才是,怎么反倒心事重重呢?”
太子仿佛没有听见,依旧行云流水地出着招。
冬凌暗暗可惜激将法没奏效,恐怕要白瞎了世子殿下的一番安排。
正愁肠百结着,眼前一花,那柄寒光闪闪的剑忽然脱手,挟着雷霆万钧之势从他脸侧擦过,“噔”地一声刺入漆住,剑柄凭空颤了几颤。
冬凌只觉心跳骤然一停,下一瞬,才心有余悸地沉出口气。
太子直起身,将手中的剑鞘随意一甩,大步流星地往出走。
“不用跟。”
冬凌要追的动作一顿。
阳起看得一头雾水,迟疑道:“殿下这是……不高兴了?”
“是恼羞成怒。”
“恼什么?”阳起愈发不解,“咱们先前讨论殿下的事,也没见他生气啊?”
冬凌心照不宣地笑笑,高深莫测道:“人啊,要直面真正的自己之前,总要挣扎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