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以为意道:“朕只念儿这一个公主,且让她多自在几年。”
“是,臣妾都听陛下的。”秦贵妃笑着应下,“正巧今日念儿回宫,陛下可要歇半日?那丫头在宝华寺学了几道素斋,一定要做给陛下尝尝。她头一遭下厨,臣妾可想跟着陛下凑个口福。”
皇帝正要点头,外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隐约捕捉到“南境”二字。
“什么事?”皇帝抬眸问。
贴身内侍察言观色,退到殿外,不多时,手里拿着封信进来,高兴道:“回陛下,是太子殿下来的信!”
天晓得内侍看到信件上熟悉的字迹有多激动。自打这位祖宗去了南境,仿佛忘了他还有位父亲在宫里,音讯全无。问候没有,何时归京也不提,每每从南境送来的,只有例行公事的折子,字里行间都是套话。就连这,都是身边人代笔,叫陛下连睹“字”思人都做不到。他眼瞅着陛下一回赛过一回失望,揪心了不少时日。
这回好了,总算是来了亲笔信!
皇帝故作镇定地端着琉璃碗,轻斥道:“他来信便来信,何至于这般大惊小怪。”
“陛下教训得是,是老奴忘形了。”内侍面上带笑,从善如流地认错。
“太子殿下离京数月,一直没有音讯,陛下担心了这般时候,总算得了消息,高兴些也是应当的。”秦贵妃笑着打圆场,“快看看,殿下是不是打算回京了?”
内侍去看皇帝的神情。
皇帝轻咳两声,镇定自若道:“既如此,你便打开来瞧瞧吧。”
“是。”
内侍熟练地拆开信封,展开信,垂眼看去,随即一滞。
皇帝隐约流露出些许急切:“怎么不说话,他可是遇见难事了?”
“殿下并未遇见为难事,他说——”内侍顿了下,不解其意地道,“大皇子妃沉疴缠身,他在南境恰得了几味珍稀药材,说是请太医过目后送到大皇子府供王妃养身。”
秦贵妃眸中划过一抹探究,面上自责道:“还是殿下想的周到……”
皇帝置若罔闻,问内侍:“他还说了什么?”
内侍顶着皇帝的视线有些惶惶,他盯着信纸,想要从中再多捕捉些信息,可字迹不会凭空冒出来,他只好战战兢兢地回:“殿下只问了皇子妃的身体。”
皇帝:“……”
南境。
太子看着满桌的药材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