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斜斜一道刀伤,约莫一拃长,伤口猩红,皮肉外翻,隐隐渗着血丝。
三天过去,伤口依旧没有见好的趋势。
见他看好了伤口,洛之蘅将铜镜搁在一旁,开始调配止血的药膏。
太子见她绷着脸,暗道糟糕。
他斟酌好措辞,好声好气地解释道:“这伤势当真是被军医好生处理过的,平川白日里热,伤口闷在衣裳里,本就不易结痂。大约是今日着急回城,纵马时不慎用力甩了马鞭,这才牵动得伤口裂开……”
洛之蘅仿佛没听见去,不为所动地找出镊子重新给他处理裂开的伤口。
大约是有些疼的,但太子没空关注这些,只挖空心思想着要如何哄人。
洛之蘅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他乐见其成。
却不想用受伤惹得她难过。
“洛之蘅……”
“阿兄,我有点生气。”洛之蘅声音克制,“现在不想听见你出声。”
太子:“……”
听得出她在强压情绪,太子动了动嘴,最终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屋内只有洛之蘅给他处理伤口的动静。
重新清理伤口,然后缝合上药。
尽管洛之蘅的动作已经放到最轻柔,皮肉的疼痛还是不加节制地涌进脑海。
太子额角出了汗,不由自主地皱着眉。
纱布重新缠住伤口,打结剪断的刹那,忽然有滴水珠“啪”地砸在肩背上。
太子忽然心口一窒:“洛之蘅——”
“好了。”洛之蘅闷声闷气地打断,“阿兄把衣裳穿上吧。”
太子三两下系好衣衫,忙转身去看。
洛之蘅背对着他整理伤药,微垂着头,所有的情绪都藏在昏暗中。
太子嘴唇翕动,显见的词穷:“洛之蘅……”
洛之蘅拿着几只瓷瓶给他:“这是调配好的药膏,记得让冬凌按时给你换药。平川的天气热,伤处不能捂得太久,夜间时一定要透透气。我知道形势紧张,但若是可以的话,还是尽量歇息两日,等伤处稳定些不会动辄裂开了,再做激烈的动作……”
太子听着她细细地叮嘱,抿了抿唇,低声道:“我是不得已才隐瞒受伤的消息,不是想故意瞒着你。”
“我知道。”洛之蘅垂着眼,“阿兄储君之尊,是全军上下的定海神针,轻易不能露出短处。受伤的事自然不能外道,否则被人利用极易引起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