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殿下和小郡主留在府中,尚且能以王府居大鲜少碰面推搪过去。
可放任两位年岁正当时的青年少女同进同出,南境王就不担心于郡主名声有碍,误了她的姻缘?
再粗枝大叶,也不能是这个粗法啊。
他全部的想法都摆在面上,太子轻飘飘一扫便看了分明,轻叱道:“她年纪还小,你脑子里胡思乱想些什么。”
冬凌望着太子正义凛然的神情,不禁默了默。
他跟在殿下身边多年,自然晓得自家殿下的脾性。虽不至于离经叛道,却也对不少横加于世的酸腐规矩不屑一顾。
殿下念及同小郡主的少时情分,有意同她亲近。只是人多眼杂的街市到底不同于王府的方寸之地,三人成虎,小郡主毕竟是女子,万一稍有不慎弄巧成拙,反而不美。
这般想着,冬凌提醒道:“小郡主小殿下两岁,豆蔻年华,正是该议亲的年纪。”
太子没有立时回应。
灯烛摇曳,衬得他的神情晦暗不明。
屋内沉寂片刻,只有晚风不时拍打着窗棂的声音。
半晌,太子道:“孤有分寸。”
心知太子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冬凌心下稍安。
这份安定刚冒出个芽尖,便听太子话锋一转,再度启口:“你倒是提醒孤了。”
冬凌:“?”
“她到了议亲的年岁,正该多出去瞧瞧。倘若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万一日后被人花言巧语哄骗了过去可怎么办。”太子越想越觉得有理,拨弄烛芯的动作不由慢下来,面色凝重。
“殿、殿下……”冬凌结舌,错愕不已。
他想提醒太子,小郡主的婚事自有南境王这位做父亲的操持,轮不到殿下横插一脚。又恐这话太直白,会惹得殿下不虞,思虑片刻,委婉道,“殿下,咱们此行来南境是有正事,恐怕无暇为小郡主相看佳婿。”
“孤知道。夫婿是要同她相守一辈子的,自然要看她喜欢,孤不会干涉,只是带着她出去长长见识,增增脾气。顺手而为,不费事。”
长见识可以理解,但——
“增脾气?”冬凌困惑。
“兴许是在府中闷得久了,她比幼年时温顺太多。”太子眉心轻蹙,想了片刻,认真道,“孤得想办法将她张牙舞爪的脾性养回来。”
“温顺些……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