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凌紧紧跟着太子,洛南离得远些,不时朝暗巷的方向张望,待见到三人的身影出现,才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因着离得尚有些距离,半雪便毫无顾忌地絮叨起来:“……所以方才崔公子是特意回去为姑娘您准备面纱吗?如此细心,似乎也没有奴婢先前以为得那般难缠……”
平夏掩唇轻笑,故意逗她:“可王爷昨日才被崔公子给吓走。”
半雪声音一顿,忙改口,郑重点头道,“对,不能被他的小恩小惠蒙蔽。姑娘还是要小心应对,王爷不敢归府就是前车之鉴!”
再一停顿,违背着良心道,“若是崔公子当真是心善之人,合该主动提醒姑娘换下帏帽,而非等姑娘摔倒时才送上面纱。”
洛之蘅:“……”
大约深知自己这是鸡蛋里挑骨头,半雪微仰着头,满脸写着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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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戴帏帽是为了遮眼。若没有那一摔,崔公子一个男子贸然提及此事,她们定然齐齐婉拒。纵然没有婉拒,一个男子主动提及女子的贴身之物,也显得冒昧失礼。
先是出手相救,免去姑娘的摔倒之灾;再是适时送出面纱,崔公子此举已然很有风度,着实不该被如此苛责。
半雪备受良心的谴责。
半晌,她只手掩着脸,叹气道:“算了,一码归一码。在这桩事上,好歹能看出崔公子是个心善的好人。”
眼看就要靠近三人,洛之蘅和平夏莞尔,没再接腔。
冬凌似乎等得百无聊赖。
她们靠近时,正听到他好奇询问:“公子既然知道洛姑娘戴着帏帽不便走路,怎么不提前将面纱送给她,也免得她平白受惊。”
太子的声音紧随其后:“我也未曾想到。”
冬凌茫然:“公子没有想到什么?”
“没有想到她竟然当真如此笨手笨脚。”
冬凌:“……”
洛之蘅、平夏:“……”
半雪皮笑肉不笑地道:“……姑娘,奴婢方才说错话了,您千万别记在心上。”
崔公子他分明和心善二字半点儿也不搭边!
冬凌耳聪目明地捕捉到异样,心头一跳,循声转头,正看到小郡主带着平夏半雪站在不远处。
那个位置,正能将殿下方才的话尽收耳中。
冬凌迟滞地眨了下眼,思绪罕见地空白,脑海中空空一片。
明明身处闹市,几人之间却异常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