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之蘅一听他的繁复要求立时便觉不妥。
她大半衣裳都是悦衣坊所制,常年和悦衣坊的掌柜的打交道,深知他的性情。
太子的吹毛求疵于别家店而言,或许会是大麻烦。
可却正中眼前这位掌柜的下怀。
果不其然,掌柜的流露出幸遇知音的激动神情,对着太子出口的挑剔要求连连点头,甚至还凭借着自己多年制衣的眼光补充一二。
细致到了极点。
两人对制衣的严格要求如出一辙,相谈甚欢。
听到最后,果然如洛之蘅所料,掌柜的决定亲自动手制作这位新晋知音的衣裳。
洛之蘅:“……”
二人一拍即合,掌柜的抱着绸缎兴冲冲地跑回后院,准备给他量身。
他一离开,洛之蘅终于寻到说话的时机,委婉提醒:“阿兄,王掌柜制衣的手艺出众,却要求极高。将衣裳交给他,恐怕短时间内做不出来。”
“无妨。”太子不以为意地道,“我不急着穿。”
洛之蘅:“……”
这哪里是急不急着穿的事儿?
她沉默片刻,只好提示得再明显些:“照王掌柜的习惯,三件衣裳少说也要做三个月,届时悦衣坊恐怕没办法将衣裳送到盛京。”
“为何要送到盛京?”太子的视线终于从陈放的绸缎上移开,不解地望向洛之蘅。
洛之蘅:“……”
洛之蘅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还不知太子准备在南境停留多长时间。
听他这句话的意思,莫非要待三个月?
他堂堂一国储君,圣上居然能容忍他不顾朝政,在外玩物丧志三月有余?
洛之蘅心下震惊,眼神复杂地望着太子,久久没有出声。
太子定睛望她片刻,似有所觉,轻笑一声,懒散启声:“我早先便说过,要在府上叨扰一段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