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蘅?”楚岁宜怔怔问,“我怎么会——”
她分明记得昨日是和赵明彰一道喝酒,莫非,“是赵世子将我送来的?”
“是他。”洛之蘅点点头,并指探向她的手腕,确认她脉息正常,终于松了口气,“可还要再歇会儿?”
楚岁宜摇摇头:“时辰不早了。”
“正好,膳房准备了清粥,等你洗漱完恰能送过来。”洛之蘅说着,将平夏提前准备好的衣裳递给她,“你的衣裳沾了酒气,被拿去浆洗了,先穿这套吧。”
楚岁宜换好衣裳,洗漱过后,走到外间。
洛之蘅将盛好的清粥放到她眼前,解释道:“醉后脾胃虚弱,忌口颇多,先用些清粥小菜将就一顿。你想吃什么,午膳时再让膳房准备。”
楚岁宜抿唇,微一点头。
虽然是最普通的清粥,但厨子熬得颗粒分明,汤水和米粒混合得恰到好处,入口软糯,带着股清香,引得人食指大动。
楚岁宜慢吞吞地用了小半碗,残存的酒劲儿被驱散,混沌了许久的脑海终于清明起来。
昨日的回忆浮上心头,她喝粥的动作一顿。
“怎么了?”洛之蘅问,“不好喝吗?”
“好喝。”楚岁宜轻轻摇头,将一碗粥用完,才道,“我一夜未归,家里人恐怕着急,不便久留——”
洛之蘅笑道:“我清早已经派人去了楚府,说你昨晚陪我挑选嫁衣的用料花样,一时忘了时间,这才没有归家。”
她将事情安排得周到妥帖,楚岁宜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洛之蘅仿佛没有看到她罕见的不自在似的,待侍女撤下了残羹,才若无其事地道:“楚夫人允了你今日在外,你看看是想出游还是在府中歇着,恰好我今日有空,咱们一起。”
楚岁宜未置可否,沉默了会儿,忽然问:“大皇子妃现下如何了?”
“昨日我到时已经被太医救回来了。”
楚岁宜点点头:“人没事就好。”
洛之蘅瞧着她沉静的模样,不由目露担忧:“岁宜——”
楚岁宜垂下眼,自嘲似的牵了牵唇角,苦涩道:“你是不是早就知晓,我父亲他们打着什么心思了。”
洛之蘅沉默片刻,轻轻颔首。
“难怪……”楚岁宜喃喃出声。
她恍惚想起,正月初一时,明明大皇子妃虚弱憔悴,却还是撑着病体进宫,又特意点了她和阿蘅说话。
又想起,明明阿蘅和大皇子妃没有丝毫交情,太子和大皇子也并非兄弟情深,可阿蘅偏就一反常态地屡次去给大皇子妃诊治。她曾还疑惑,似大皇子妃这般不缺太医诊治的人,阿蘅怎会如此契而不舍地去帮着她调养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