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皇室……
说是尊贵无边,但与她又有什么干系?
明明是他们贪心不足,为何要利用她、赔上她的人生?
楚岁宜想不通,只觉讽刺。
她以为和睦的家,原来竟是如此的不堪。
“阿蘅,”楚岁宜断断续续地出声,“我本来,是没打算来盛京的……”
洛之蘅空着的那只手轻轻帮她梳理着散乱的头发,安静地听她倾诉。
彼时楚少夫人已经有孕多月,而楚刺史上京的调令也已经颁下。
她知道,母亲定然是要陪着父亲上京,南境只剩下兄长和嫂嫂,那时平川初定,想来兄长定然要被政事所扰,于是她便想着跟他们二人一道去楚州,还能照料嫂嫂一二。
她本已经跟兄长商量好了去楚州的事宜,但母亲百般推脱,又是说不放心她到时孤身上京,又是叹气两个儿子都不在,若大女儿也走了,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还说盛京才俊颇多,也到了该让她议亲的时候……
父亲当时没有表态,但这无疑是默许。
去楚州一事只好作罢。
她知道母亲那些话半真半假,但即便只有五分真,也足以让兄嫂及她心软。
于是她只好随父母上京,以为能够陪伴他们给他们慰藉,却从未想过,那些所谓的不舍,那些真真假假的哀泣,那些不动声色的默许,最终都只有一个目的:
——把她作为投诚的物件,送给大皇子。
楚岁宜只觉心脏抽搐似的疼,连呼吸都觉得艰难。
洛之蘅心疼不已。
即便大皇子妃安然无恙,楚岁宜不必去做大皇子的续弦,但于她而言,往昔亲密无间的家人背地里却在策划这些事,说是天崩地裂都不为过。
洛之蘅不放心她这副样子回家,索性派人去告诉楚家,想在成婚前要楚岁宜多陪陪她,名正言顺地将人留在了南境王府。
楚岁宜无可无不可,大约是受到的打击太大,许久都没有笑容,一个人时总是恍惚出神,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洛之蘅思来想去,决定还是要带她多出去走走,转移注意,免得她总想着那些糟心事。
恰是善德堂义诊,洛之蘅不假思索地将楚岁宜带了出来。
义诊的氛围很是融洽,大夫和善,百姓质朴。
楚岁宜不通医理,却也力所能及地打着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