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理着裙裳道:“母亲就小弟一个孩子,从小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她绝不会拿小弟的安危开玩笑。”顿了下,道,“况且,他们若晓得计划败露,更不会隐忍不发到现在。”
既然只是单纯的意外,那楚岁宜若是一反常态地不肯回家,反而会惹人生疑。
“算算时间,兄长应当已经收到信了。这个节骨眼上,没必要打草惊蛇。”楚岁宜牵起洛之蘅的手,朝她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洛之蘅只好压下担心,再三叮嘱:“我会叫人关注楚府的消息,若是出事,就想办法弄出些动静,我能收到消息的。倘若不想在家住,及时告诉我,我来想办法。”
楚岁宜心下熨帖,连声应好。
临分别前,楚岁宜似有些出神。
正当她挣扎犹豫之时,洛之蘅已经心领神会地道:“你安心回府,楚小公子的事,我会让人帮着去找。”
楚岁宜松了口气,同她道谢,旋即又自嘲地牵了牵唇角:“若非我看清了他们的面目,还真当她此番派人叫我回家是为了让我想办法……”
她向来只稍稍涉猎府中杂事,在盛京又人生地不熟,唯一能说上的话只有洛之蘅而已。
母亲这般“不掩家丑”的张扬此事,说到底,还是期盼或者说利用她请洛之蘅帮忙罢了。
毕竟南境王唯一的女儿,又是准太子妃,想要找起人来,不论是央求南境王还是太子,都比楚夫人一个内宅妇人门路多。
“他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还要你来帮忙寻人……”楚岁宜愈发难以启齿,面上愧色更浓。
但凡有一线别的希望,她都不想拿此事来麻烦洛之蘅。只是说到底,父母有意算计,和楚疏言没什么相干,叫她袖手旁观,她又着实狠不下心。
“我明白。眼下性命攸关,孰轻孰重,我能分得清。”洛之蘅善解人意,安慰她,“阿爹这段时日忙,恐怕分不出心神在这件事上,我会让洛南抓紧去查。”
楚岁宜这段时日住在南境王府,自然知道南境王早出晚归,洛南虽是侍卫,但他深得南境王真传,能力有目共睹。楚岁宜原本的预想中,南境王府能派人去寻已经殊为不易了,压根没敢想洛南能出马。
她铭感五内,说再多的感谢都不为过。但对上洛之蘅真诚的眼神,最终只是抱了抱她。
不等楚岁宜离开,洛之蘅已然将这桩事吩咐下去,洛南当即领命,转头向侍女问了几个问题。
楚夫人既然怀着请洛之蘅帮忙的心思,派来的人自然不会一无所知。
大致摸清了楚疏言的去向后,洛南便带着人出发。
洛之蘅担心楚岁宜的情况,一整天心神不宁,索性就等在正厅等着楚府和洛南的消息。
让洛之蘅意外的是,带来楚疏言消息的,不是领命而去的洛南,反而是忙得无暇他顾的南境王。
南境王暴跳如雷:“楚家那小子坏了我的大事!”
洛之蘅甚至还没来得及发问,南境王已经气恼不已地将事情和盘托出。
这段时间,他和太子为了引出格尔察,夙兴夜寐,终于布好了天|衣无缝的局,放出了“王女之子”的消息。为了引格尔察上钩,太子几次屈尊降贵,费尽口舌才说服了南越使臣配合。
他带着人蛰伏了几日,终于等到格尔察露出马脚。谁知就在他要实施抓捕的时候,格尔察忽然就在去刺杀“王女之子”的路上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