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出小常村的有两条路,”陈韶不疾不徐地问道,“你指的是哪一条路的两里处?”
史兴勉强道:“西南方向的那条路。”
陈韶慢条斯理道:“虽然只是暂时歇息一夜,但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你且说说,你歇息的那路边是什么样的,周围都有什么?”
史兴脑中突然一片空白。
不只是他,李天流、傅九及周围的羽林卫和衙役,听到这个问题,都忍不住心头一紧。
看一眼她,李天流忍不住笑了。其余人则怜悯地看向了史兴。
“小人歇息的路边……”史兴答不出来。
陈韶浅呷一口茶,好心‘安慰’:“没关系,你慢慢想,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史兴额头的汗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很快就汇成了小小一摊的水渍,“小人歇息的路边,是在一个背风山坳处,一边是山,一边是田地。”
陈韶慢腾腾道:“什么样的山坳,什么样的田地?”
“那山坳是以前垮塌形成的,不大,也就只能停靠一辆马车,那田地……”史兴边想边说道,“那田地是连绍村的,地里种的都是麦子,田里有些已经栽好秧了,有些还没有栽。”
陈韶提笔记下来,接着问他:“凶手也驾着马车,你夜里宿在山坳,可有见过他?”
史兴麻木道:“没有。”
陈韶看他一眼,“五月十六日,你从赵家村出来后,去了大丰河散心。去的大丰河哪个位置?”
史兴下意识地说道:“去了曲阳坡那边的大丰河。”
曲阳坡在赵家村的另一边,与去陶家庄正好是背道而驰的两个方向。
陈韶问:“在曲阳坡的哪个位置?”
史兴小心翼翼:“就在曲阳坡下那一段……”
陈韶漫不经心:“那一段有什么?”
史兴硬着头皮回答:“小人没有注意。”
“怎会没有注意,”陈韶很不满意他的回答,“既是散心,一定会挑一个赏心悦目的地方。你挑了曲阳坡,那曲阳坡在你心里,必然有它的可取之处。”
史兴回答不出来。
陈韶大方道:“回答不出来?那你慢慢想,我先问下一个问题。听说你经常去码头做散活?”
是个很简单的问题,史兴却不敢放松警惕,小心翼翼地想了一遍这个问题背后可能包含的陷阱后,才回答道:“是会经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