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云丞淮站在屋檐下,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裹紧了身上的披风。
冬日里的雨,远比平时更阴冷些,何况昨日刚下过雪。
雨水滴落在雪地里,快速融化的雪,让寒冷重了几分。
早上她是听到沈流年的动静醒来的,对方可不管她醒没醒,自己醒了就叫人进来,动静声响起,她本就没有赖床的习惯,就跟着一同起了。
有小北在,她洗漱穿衣快了很多,小北帮她把头用金冠束,再插上一根金簪,比她自己弄的清爽的多。
一身淡系蓝袍,是前身衣橱里最为低调的一件,说是低调,那也是上好的锦缎制成的,腰间束带以她的眼力,看不出来是什么皮。
小北还选了一块玉佩要悬挂在她的腰间,她给拒绝了,禁足在家穿的舒服就好,不需要太麻烦。
她穿好衣服后,流年也要换衣,她就走了出来,盯着屋檐挂着的雨滴走起了神。
她没有想什么,只是习惯性的发散思维。
小北静静的陪在她的身边,等着她的吩咐。
云丞淮回过神来,扭头正要问话,小北明明低着头,跟头顶长了眼睛一样,忙弯腰上前一步等着。
她愣了愣,笑道:“王傅几时来。”
与后院的杂乱不同,王府属官是建府时就选好的班底,多是太女与老镇国公安排的。
太傅是从二品,王傅是从三品,前者是太女的老师,后者是王上的老师。
而且王傅是没有实权的,自家王上要是不争气,那就连狐假虎威的机会都没有。
当然了,前身的王傅崔献是老镇国公选的,那叫一个耿直偏执,认定的事情可流血不可拐弯,一切以法办事,为官清廉,言行一致刚正不阿。
这样的一个人,对百姓而言是个好官,对同僚而言那就是硬头钉,官场上混的很差。
崔献出身崔氏,近四十岁做到从三品,与家族脱不开关系,要不是因为性格原因,何至于在一个没实权的位置混日子。
老镇国公跟太女商量过后,让崔献做了前身的王傅,自是用来管控前身的。
崔献做王傅是很敬业的,整天如唐僧念紧箍咒一样,在前身耳边念叨,所以前身提起崔献就咬牙切齿的。
云丞淮提起崔献是想到了一件事,前身禁足后,王府属官全部受罚,禁足期间,她们是不能到王府的。
王傅不一样,对王上有教导之责任,崔献的品级与家族,都的顶尖的,何至屈尊一个王傅。
何况这次受罚,皇帝罚崔献抄一遍四书交到御前,并放言说:“让崔献好好读书,让她明白该怎么教导王上。”
这样的惩罚与言论,简直是在打崔献甚至整个崔家的脸。
堂堂崔家乾元,又是三品大员,让皇帝罚抄四书学习,明摆着说崔献学识不够。
四书五经是儒生必读,儒生很小就要接触的书籍。
崔氏为天下读书人所
景仰,天下人可以说崔家女性情过于严苛,却没人会说崔家女学识不好。
皇帝简直是在崔献的脸上打了一巴掌,还要对方谢恩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