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雪梅拿上梳子,找到公共厕所。
仔仔细细地将自己的头发梳顺,不顾刺骨的冷水,一头扎了进去。
她的手被冻得开裂,被水一泡又疼又热,但她依旧不停地往自己的头上泼水,细致地将每一根头发洗净。
简单地用破毛巾擦干,她将自己挪到风口,等头发结冰后轻轻撸下冰凌。
小心地将头发扎好,怕屋内太热,伤了头发,她蹲在门口睡了一夜。
翌日天微微亮,雪梅跟孩子交代好,拖着断臂往市场走去。
等雪梅顶着露出青皮的脑袋回到医院,孩子真抱着捡来的枯树枝往医院走。
见雪梅慢慢向他靠近,他立刻警觉地拿出棍子抵在身前。
“不许过来,再过来我就打你了!”
雪梅有些苦涩,低下身子,扯出一个笑:“不认识妈妈了?”
孩子瞪大着眼睛,仔仔细细地扫过她的眉眼,忽而手中枯树枝散落一地,大哭:“妈妈!妈妈!”
秦棠是被孩子的啼哭声吵醒的。
她费力地睁开双眼,喉咙发干,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声音。
雪梅在外听到动静,慌忙地将自己的头遮了起来。
二天后。
卖发换来的钱只用了短短两天。
雪梅连日发起了高烧。
这两个全靠孩子捡一些路边的枯树叶取暖。
才至仲冬,离春日不知还有多久。
秦棠喝了几日的中药,身上的疼痛缓解了许多,也能简单地说上一两句话。
她哪里不知雪梅窘迫,只怨恨自己病痛缠身却依旧苟活于世。
汽车鸣笛声在门外响起。
“妈妈,外面来了好多人!”
孩子紧紧抱着怀中的枯树枝,害怕地往里面跑。
在他身后的是几十个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
“找,顾总说了,就算把整个医院翻过来也要找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