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三个糟心闺女,万红霞就怄死。
“还杵着干啥,”万红霞一通数落。
板着个脸进许姣姣的房间,回头冲她吼,“锅里还有俩窝窝头,你爱吃不吃!”
说完摔摔打打开始整理许姣姣的床铺。
“啥尿骚味的玩意?”
“许姣姣!”
万红霞不可置信中又透着股崩溃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你虎啊!你弟尿床的床单你来盖脸!”
“噗!咳咳咳!”
厨房里,醒来就饿得慌,边听万红霞骂人边皱着眉往嘴里塞硬窝窝头的许姣姣一口气呛到食管猛烈咳嗽。
她脸涨通红道:“妈!我真不知道那是小弟尿床的被单子!”
心里面,许姣姣已经打算赏恶作剧的小弟一顿竹笋炒肉丝。
黑面窝窝头是真难吃,也是真噎人。
只要一想到自己从白手起家奋斗到想吃啥吃啥的潇洒,又一朝回到解放前,如今眼下只能啃粗糙难吃的黑面窝窝头。
坐在小马扎上,再环顾四周,啥叫家徒四壁,这就是了,家里五十平不到的地方愣是被隔出来三间。
一间小点的许姣姣和二姐住,挤挤挨挨放着两张床,柜子是没有的,衣服啥的全打包塞床底。
一间大点的房间万红霞带着最小的两个弟弟老七老八住,这俩破孩子六岁大点正是上房揭瓦的捣蛋时候,没老母亲的镇压这家里谁也管不住。
剩下一间是客厅兼吃饭的地,至于大哥和老五老六,客厅西南角边用木板机智的搭了个床,三人睡不下还有个当初许父从废品站淘回来的破沙发,白天是沙发晚上就是大哥的床。
许姣姣拿着手里的窝窝头,忍不住就要泪如雨下。
她这辈子的家实在是惨。
刚过世的老爹原是省皮鞋厂的工人,上个月厂仓库失火,幸亏拯救及时,不然要损失好大一笔国家财产。
最后查出是许父吸烟,烟屁股没踩灭最后造成的火灾,许父不仅丢了性命,还被厂里除名。
虽然结果没让许家赔钱,但也是看在许家两口子在皮鞋厂干了半辈子,许父又丢了一条人命的份上。
因为这,许父臭名昭著,许姣姣家口碑急剧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