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在这瞬息之间想过了许多,最终开口问的则是:“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秦惜珩看了一眼宫城所在的方位,声音虽淡,却稳稳有力。
“你要做什么?”英王有意拖延着,给自己留着退路思索该如何选取。
秦惜珩面露一笑,说道:“我来,清君侧。”
赵瑾稍稍落后半步守在她身旁,给了陈参一个眼神。陈参会意,大声道:“圣上遭小人迫害身陷宫闱,宜国公主救驾而来,尔等还不速速让开!”
禁军们都是略有迟疑,随之前后不一地朝英王看去,便见他挥了挥宽大的衣袖,下车往前走来。
横拦着的禁军们往两旁散开,让出了中间的路。英王走到三步之外停下,他先是看了一眼赵瑾,然后才面色复杂地看着秦惜珩。
能这样悄无声息地接近邑京,只能说明中州道一地的州郡都对赵瑾称了臣,而他们能这样顺利地进入邑京,也只能说明这京中早就有剑西的人。
英王在心里侥幸几分,还好一切还能挽回。
“阿珩。”他仰头看着秦惜珩,决定站队,“内宫被羽楚军围了。”
“那就围了外宫。”秦惜珩看了看赵瑾,赵瑾略一点头,对身旁的一支队伍比了个手势。
陈参带着人穿过了禁军,往宫城的方向直去,秦惜珩问着英王,“四哥如何了?阿姊也在宫里吗?”
英王道:“我才从她府里来,你要去见她?”
秦惜珩道:“不急,我要先见四哥。”
英王从她与赵瑾的站势中看出了点什么,便只与她说道:“还是不要强攻,太后还在宫里。”
“多谢皇伯父提醒。”秦惜珩轻轻点头,对赵瑾道:“走吧。”
她担心秦绩的安危,于先行队的开路下一马当先,在时隔一年后重新踏上这片禁地。
陈参在内宫的道口上等着,对来人一揖,“禀公主,羽楚军没有强守,都退开了。”
赵瑾担心有诈,对秦惜珩道:“我陪你进去。”
秦惜珩看着前方熟悉的宫道,摇头道:“让陈参跟着我去就好了。”她说完,又贴近赵瑾的耳廓,轻声道:“夜先生不是还给你传了信?你先去吧,我一个人没事的。”
赵瑾想了想,便依了她,站在原地看着她渐行渐远,直至那身影再也看不到了,才对身后的卲广道:“随我去一趟朝阳宫。”
卲广问:“侯爷去朝阳宫做什么?”
赵瑾走向了另一个宫道口,说道:“有个人在等我。”
内宫里四面受控,静若一座空城,赵瑾提防着周遭生变,行进得格外仔细。她转过前面的道口,在再一次看到朝阳宫的匾额时不禁百感交织,恍觉那个让她唤作君父的人从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