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天光大好,晨曦撒落了一院,七彩的光晕从窗棱中射来,投入了一室光斑。
赵瑾还未缓和过来,啜息之下依然鼻音沉重,在秦惜珩耳边道:“公主要赶紧好起来,臣鞍前马后,给你做一辈子车夫。”
秦惜珩听出她的声音还在打颤,于是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抚慰着,说道:“我已经大好了,就等四月一来,能见一见你说的大鄣山春色。”
“好,等四月一到,臣就带公主去大鄣山。”
赵瑾匆忙擦去了眼角的赤红,再与她对望时,淡淡笑道:“臣也说到做到。”
秦惜珩看着这一室的明亮,笑道:“今日连天都变好了。”
赵瑾道:“托公主的福,解了三州的燃眉之急。”
“不过,”秦惜珩言归正传,“要让郭汗辛白砸银子供着剑西,他定然不会答应。”
赵瑾问:“公主是借着柳玄文与郭汗辛的表亲关系,才让他心甘情愿地上船?”
秦惜珩道:“有太子哥哥这棵大树,我原本以为他会马上答应。谁知这人倒有几分精明,故意用拖延来拒绝。昨日不知为何,又突然答应了。”
赵瑾呐呐地“嗯”了几声,还是对她坦白了自己那招“空手套白狼”的小聪明。
“我说他怎么突然又找了回来,原来是财路被堵了,不得已而为之。”秦惜珩微一挑眉,“想不到,是怀玉在这中间推波助澜。”
“碰巧而已。”赵瑾无奈笑着。
秦惜珩玩着她的手指,故意打趣道:“哎呀,你说你要是早点对我坦白,咱们可以将这个局做得更好。”
赵瑾道:“既然已经说开了,那公主这边,接下来什么打算?”
秦惜珩道:“双临昨日都对我说了,郭汗辛如今惟命是从。曹择新故意狮子大开口敲他,他也当场就应了。眼下他就是急病乱投医,只要能让他把这次的亏损赚回来,他就管谁叫爹。”
赵瑾忍不住一笑,“那臣也惟命是从。”
秦惜珩道:“他现在上了套,我也不怕他跑。我想着,不如先吊他个日,挫挫他的锐气,等我身上好全了,再去做个垂帘的幕后之宾,亲自看着曹择新与他谈。”
赵瑾听到最后一句,脸上的笑渐渐淡去,秦惜珩微怔,问道:“怎么了?”
“如果臣没有发觉公主染病,公主就打算一个人做这些吗?”
“嗯。”秦惜珩稍敛下眼睫,平静道:“为你嘛,我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