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正值晚餐开饭在即,王洛就没有留下来打扰秦钰工作。把两箱肉菜放入冷库,又帮他简单调整了下暴走的灶台,便挥手作别。
之后,王洛随意参观了一下博宇庄,找了个在此工作多年的老人聊了聊天,惊讶得知,秦钰在这博宇庄的生活竟是出奇的安逸。
他在石街,两年多里被投诉了103次,却没有一次发生在博宇庄,也是因此,秦钰其实很喜欢来这里当志愿工,甚至还经常用自己微薄的收入买些零食糕点送给孩子们。
这让王洛顿时对博宇庄有了好奇之心。秦钰的桃花煞是某种咒术使然,而这类咒术大多会遵循些隐秘规则,只要能找出博宇庄的特别之处,那么破咒就如顺水行舟了。
可惜王洛到底对度厄谷一系的知识所知甚少——那几乎是他整个知识体系里的最短板,所以在博宇庄转了几圈后,仍是一无所获,最终在一群吃饱了撑的食人魔幼崽们盼鸟玩的虎视眈眈中无奈归去。
回家路上,王洛身后多了一人,结束了这一日工作的秦钰,行走时仍佝偻着身子,神情却显得轻松许多,偶尔还能和王洛说上两句话,甚至结结巴巴地感叹他早上的威风。
显然,在博宇庄,和一群孩子相处,对他来说就是苦难生活的唯一救赎。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就来到博宇庄外那条细长小道的尽头,转过弯时,秦钰正在低头念叨:“肉厂那边暂时不用去了,我就想着在这边多忙几天……”
王洛却忽然止步,并伸手拦下秦钰。
然后,他转过头,看向小道一侧,一堵旧墙后的破屋。
良久,王洛轻声问:“你们,确定吗?”
破屋内寂静无声,唯有微风吹拂屋顶杂草,显示出时间仍在缓缓流动。
王洛摇摇头,催促道:“杀意虽引而不发,但此时此地,就别假装路人偶遇了。新时代不提倡私人暴力,所以我会优先选择正当防卫。但我同样不想在你们三个身上浪费太多时间。所以再不滚,就别怪我先手了。”
话音刚落,破屋内就响起一声嗤笑。
“阿狼,这就是你自吹更胜上京阁的墨麟障术?人家连咱们的人数都报出来了!”
而后响起的则是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墨麟障术好不好用,你特么没体验过吗?是那小子太邪门了,他一个筑基,怎么就能看穿金丹障了?!”
“火哥,障术无效,鸟笼也再检查一下吧,让他放出青叶符,把青萍司的人叫来就麻烦了。”
说话间,破屋顶上便多了三个人影。
两男一女,为首的是个身材异常魁梧壮硕的中年汉子,穿着一身异兽皮甲,腹中金丹炫耀般的凝为实体,闪耀生辉,两手却各持了一把精致小巧的鬼头刺,落在那宽大的手掌中,就仿佛绣花针。
紧贴着此人的是个身材矮小,形貌宛如孩童的黑衣人,他浑身上下都笼罩在一层薄雾中,四周的光线、声音均轻微扭曲,显然是个障术高手,同样的金丹修为。
距离最远的则是一名红发女,相貌妖艳妩媚,神情却呆滞得宛如尸体,她穿着一身勉强遮体的红色长裙,胸前开襟,露出大片雪腻的肌肤,然而饱满的胸脯却被两只巨大的眼球所取代,瞳孔中还生有七八只遍布血丝的复眼,不断鼓胀、转动着,仿佛要从胸腔中挣脱出来。
此人,却让王洛有些看不透修为,金丹无疑,但品阶却难以判断,正如她的品种。
不过,比起这些简单的外在要素,更让王洛看重的地方在于,这三人身上流露出了非常强烈的,属于旧时代的味道。
生长于弱肉强食的丛林环境的修行人才有的,血与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