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会有人像她一样不管不顾地以三书六礼,十里红妆娶了声名狼藉的自己,那时世人都道南浔见色起意,厌倦后自会将她抛弃,她一度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那时的她自己也没想过,这世上那么多爱慕她这抹颜色的人,却没一人愿以正妻之位娶了失了名节的她。
只有那被打得断了腿的纨绔,被人抬在轿上,风风光光地带了一众的媒人前来求娶。
她分明脸色苍白,却仍咧着嘴冲着她笑得开怀,“闻笙,我来娶你了!”
她父母亲只当她无理又逾越,可只有她知道,南浔在对那夜池边的自己说,“闻笙,我没失言!说好的三书六礼,我做到了!”
上一世她不太懂情之一事,这一世与南浔有过亲密后才知,其实南浔也完全可以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对她用强,可她一次都没有。
全府上下没有一人因她失了名节而轻视她。
南浔虽是好色,却也从不会用下流的眼神打量她。
这世上更不会再有一人,明明被她伤得破碎,却仍在全府破灭的最后一刻,将她的一切退路规划好。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世上不会再有人好过她的阿浔。
可,这不代表她能原谅南浔竟有想将她推开的念头,一如上一世的最后。
倘若她与南浔一同入狱,至少能陪她一同受苦,不至于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还去求宋沂那个伪君子。。。
她总将她推出她的生活。。。
总能轻易地不要她。
闻笙的病情日益严重,高烧如炽,神智也愈发不清,绿玉在旁观察,深知事态严重,再不敢有丝毫隐瞒,急匆匆地奔向夫人的院落。
夫人听后大惊失色,“你说什么?清禾怎会突然病得这般严重!?”
分明前几日她去清禾的院子时,绿玉还说是染了轻微的风寒,怎这会子就说人不好了!
绿玉也不敢多说,只跪在地上哭道,“是奴不好,竟觉得小姐喝上几服药就能好,这才耽搁了。。。”
“混账东西!”闻夫人一巴掌将绿玉打到,“小姐若有个三长两短你可担得起,快去请府医来!”说罢在婢女的搀扶下快步往闻笙的院子走去。
闻夫人赶到时,推开房门,看到躺在床上的闻笙时,顿时心痛如绞。
她好好的女儿,怎会突然病成这幅模样!
府医们闻讯而来,然而几人看了又看全都是束手无策。
闻夫人见此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般,跌坐在椅子上,随即又坐起身来,“速去通知相爷,让相爷去入宫请旨让太医来诊治!”
“是。”一旁的仆人听后急忙去报信。
闻相听后先是一愣,随即入了宫。
不久后太医随着闻相匆匆而至,他取出细丝,轻轻搭在闻笙苍白的手腕上,开始悬丝诊脉。
太医眉头紧锁,脸色凝重,慎重地提笔开了个药方,命人立刻去煎药。
随后,他转向闻相和闻夫人,声音低沉而严肃地说道,“闻小姐的病情非同寻常,她高烧不退的根源在于心结难解,这心病,非寻常药石所能医治,臣只能暂时开些药方,先降低了闻小姐的体温。”
“心病?”闻夫人听到太医的话,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晕倒在地。
她竟从未发觉女儿是有心事的,她这母亲当得未免过于失职!
“我的清禾啊!”闻夫人走到床边,轻轻握住闻笙的手,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