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听到南轻的询问,抽泣的声音稍顿,正思虑着该如何回答时,余光才瞧见南轻身后还站着一女子。
那女子虽面露疲惫,却气质幽兰,当真是一眼万年的好颜色,只是那眼睛…在看向南轻时,有些太过隐忍了。
宋辞不由地心口一紧,她太了解这样隐忍的爱意了,那女子眼底浓烈的情绪,仿佛带着隔了多年阻拦,跨越了风雨,终才又来到南轻面前,小心又无望地注视着她。
但这女子又好像与她不同,悲恸的眼底虽盈满爱意,却并无执念,就好像只是爱着南轻,其他旁无所求。
宋辞觉得,爱一个人,定然无法自控地希望对方能给予自己回应,这女子实是。。。怪异?
“辞儿?”南轻唤了宋辞一声,她这才缓缓收回望向袁洛的视线,整理了自己的思绪,回道,“宋沂将我送进来的…”
南轻垂着眸子,直视着她的闪躲,沉声道,“说实话。”
宋辞惯来是人精似的性子,最善观察旁人情绪,并在当时给予对方最有利于自己的回应。
但在南轻面前,她从不敢摆弄聪明,“我糊弄宋沂,叫他把我嫁给齐曜的…”
“胡闹!”南轻眉头微蹙,心口不自觉地盈了气,“宋渊竟肯?”
“他管不了我的。。。”宋辞听出她声有不悦,只得低声解释道,“齐曜那个蠢的,没把我怎样。。。”
袁洛见着两人自然的相处,垂了垂眸,松了南轻的手,礼节性地向后退了两步。
宋辞瞧着南轻骤然发冷的脸,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她身后低垂着眸眼的女人,将为何入宫一事简要陈述。
齐胤虽病得蹊跷,却并非全然没有时间立太子或留有遗诏,按理说怎么都不会放着背靠萧沈两家的三皇子与四皇子不立,硬生生将皇位留给了一个狂妄自大的齐曜…
当然,只凭这一点,还不足以让宋辞关注于皇家,但齐曜上位后,城中立即便有了一些莫须有的传闻。
她心思活泛,当即便要入宫来见南轻,只是近几年来,她常被拦于凤鸾殿外,那一次依旧。
那日,宋辞瞧得清楚,海棠…厌恶她。
奴仆随主,宋辞曾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以为南轻因她的爱意而厌恶自己,可那日自己表明来意,海棠却仍不以为意,她心中便存了疑。
南轻,绝非是非不分之人,盛京城怕是要大乱了。。。宋辞始终相信自己的直觉,随即叫人给南浔递了消息。
而她在得知南浔也意识到当时的朝局动向,已然派出南家暗卫,快马去了岭南后,便下定了决心要入了宫。
只是。。。她虽如愿入了宫,但宫中守卫如铜墙铁壁一般,全然不像齐曜那般蠢货所能控制的。
“姑母,我怀疑…”宋辞拽着南轻的衣袖,眼睛环视了四周,贴近在她耳边,低声道,“我怀疑先帝诈死。”
齐曜继位之初,还尚有神志,宋辞借着他知晓了不少的消息。
但这齐曜越往后,越暴虐地仿佛不自控,时常边砸着宫殿,边用力地拍着自己的脑袋,短暂的清醒后,便又是一片混沌,甚至会提刀砍杀宫人,那状态下,实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