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俗!
粗俗就罢了,偏还不晓得遮掩,竟然就这么大喇喇说出来,唯恐旁人没由头嘲笑她似的。
宋卿知娶了这个娘子,竟还拿她如珠如宝,赴个宴都要饿着肚子去接,接到人就不管不顾地与她在二门处腻歪。
若不是他的容貌、身段、气质以及才华都无可复制,她都要怀疑他被人掉包了,现在的宋时桉其实是旁人冒名顶替的。
姜椿这乡下杀猪女,究竟有甚好的?
就是抱着这样的疑惑不解,她今儿这才将丫召过来,当面亲自瞧瞧。
结果,大失所望。
她无语道:“宋卿知晓得你这德性吗?”
不等姜椿回答,她又自顾道:“你在他跟前肯定很会装相,有两幅面孔。”
姜椿笑嘻嘻道:“殿下您太高看我了,我就一乡下杀猪女,大字不识一个,哪里会贵女们装相那一套?
我要有这本事,还用成天不是杀猪卖肉就是替人劁猪?早攀上高枝当少奶奶享福去了。”
新城长公主凉凉道:“你现在的确攀上高枝,当少奶奶享福了。”
姜椿叫屈道:“我又没有前后眼,哪里晓得夫君这样的官奴将来还有东山再起的一日?
我能当上少奶奶享福,乃是因为我心善,不忍见夫君成日病殃殃的,彻底坏了身子骨,所以拿出了家里所有的银钱替他请医问药,还每日对他嘘寒问暖,帮他彻底调养好了身子,这才换来的回报。”
新城长公主沉默片刻,随即哼笑一声:“心善?我看你是贪图他的美色,色迷心窍,这才愿意花钱给他治病。”
姜椿嘴角抽了抽。
人艰不拆啊。
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姜椿也没否认,笑呵呵道:“任谁得了这么个美貌夫君,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呀。”
新城长公主静默。
这还真是大实话。
换作自己,得了个宋时桉这样的美貌相公,别说拿出家中所有钱财了,就是连夜出去做三份工,也定要替他调理好身子。
当然,这话没有说驸马不好的意思。
驸马是英武男子,跟宋时桉这种浑身书卷气的美人儿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
姜椿见新城长公主不吭声,自顾“邀功”起来:“长公主殿下应该知道,我们姜家是杀猪卖肉的屠户,又身处乡下,每月至多能赚三两银子。
而夫君每月的药钱也正好是三两。
可他身子骨弱,除了吃药调理,饭食上也得精细,啥贵吃啥,偶尔还得加些补品。
为了养活他,我杀猪卖肉之余,还会替人劁猪,偶尔还要花几个时辰卤些卤肉来创收。
谁知运道不好,偏还赶上蝗灾,闹起粮食饥荒,粮食人都不够吃,哪里还能养得起猪?
收不到猪,家里又急等着用钱,我只能去粮店给人抗麻袋包挣钱,一石一袋的粮食,我一次抗两袋,肩膀上的皮都磨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