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桉轻哼一声:“你老有良心,不肯休马氏,那就该卖地卖地,该卖人卖人,赶紧筹钱赔给王媒婆。”
顿了顿,他又“好心提醒”了一句:“卖孙子孙女可是丧良心的,你老肯定不会干,不妨考虑下自卖自身?
你老年纪虽大了些,但卖进大户人家干些倒夜香的脏活累活,倒也勉强能用。”
“噗……”姜椿这下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
宋时桉大概是被李氏要揍自己的行径给激怒了,一次性说了这么多的话,还句句带刺,一副不气死李氏不罢休的架势。
李氏被气得脸色青紫,心口剧烈起伏,嘴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但同时她眼珠子咕噜咕噜地乱转了几圈。
姜椿心道不好,立刻抬脚走出灶房,抬眼看向宋时桉,用嘴型疯狂朝他喊话:“装晕!装晕!装晕!”
宋时桉抿了抿唇,下一刻,他抬手捂住心口,“哎哟”了一声,然后身子缓缓朝旁边歪去。
姜椿立刻“崩溃”大叫:“夫君,夫君,你怎么夫君?是不是被我奶气到了?大夫说你受不得气,否则会急火攻心,有性命之忧,这可怎么办啊!”
她边喊叫边飞快冲到宋时桉身边,接住了他歪斜的身子,将他的脑袋抱在怀里。
然后朝她爹大喊:“爹,爹,快去拿布巾,我夫君吐血了!”
生怕姜河当真,还偷摸朝他挤了挤眼睛。
“吐血了?怎么就吐血了呢?不是才刚花了三两银子替他抓了药?”
姜河丢下疑问三连,然后急匆匆往灶房跑。
正欲假装被病秧子孙女婿气晕,好讹诈点钱的李氏一脸懵逼。
自己这个被冷嘲热讽的老婆子还没晕倒呢,怎地他倒是先晕倒了?
不过想到病秧子女婿那骨瘦如柴的身子骨,还真不是没这个可能。
加上见孙女跟大儿子一副着急上火的模样,不像是假的。
她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
自己是来借钱的,别钱没借到,反被讹一笔汤药费?
见状,李氏踮起脚尖,趁着没人顾得上理会自己,蹑手蹑脚地踱出大门,然后撒丫子就往家跑。
姜椿见李氏跑没影了,这才松开宋时桉。
她边帮他整理被揉乱的头发,边笑嘻嘻道:“夫君不光口齿流利怼人一流,反应也够快,多亏你出手,才将这老太婆吓走。”
不然还得她费一番口舌工夫。
宋时桉身子后仰,躲避她手指的触碰,淡淡道:“我自己来就好。”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儿是怎么了,瞧见李氏这个不速之客就心绪烦躁,偏她还来招惹自己,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依李氏的脾性,回家后必定向姜湖告状,将自己说的话一五一十地转述。
她是马氏的亲姨母,自然不愿休掉马氏这个外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