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是个不着调的,她所谓的喜事,还真不一定是喜事。
宋时音难得没卖关子,竹筒倒豆子般,噼里啪啦地说道:“大嫂你是知道的,我院子里的金儿她爹是咱们府里负责采买的管事,他今儿出去采买东西,听到了些有关程大姑娘的传言。
说与程大姑娘干了丑事的那个范屠夫,其实是安庆伯流落在外的庶子,如今认祖归宗,安庆伯府已经开祠堂将他的名字写进族谱里去了。
还说他与程大姑娘两情相悦,双方父母也都乐见期间,私底下已经交换过庚帖,只是不知纳吉时八字合不合得上,这才没有对外宣扬。
那日在安远侯府闹出的事情,乃两人吃醉酒所致,虽有些不太光彩,但总归交换过庚帖,亲事进行了一半,也不算犯了通奸之罪,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话到这里,宋时音停顿片刻,随即好笑道:“真是笑死个人了,程家挑来挑去,为了程大姑娘的亲事操碎了心,全京城的年轻子弟都挑了个遍,最后竟然挑中个屠夫出身的庶子。
啧啧,这范屠夫跟大哥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程大姑娘年纪轻轻的,怎地眼就瞎了呢?”
姜椿听完后,撇了撇嘴。
这发展果然跟自己预料得差不多,程家为了程文沅的名声着想,肯定得认下范屠夫这个女婿。
不然呢?
对外大声嚷嚷程文沅跟范屠夫并无奸晴,乃是被人下药陷害的?
那也得有人信才行。
无凭无据,空口白牙,就说是被陷害的,当别人是傻子糊弄呢?
除非程家告御状,说动老皇帝将此事交由大理寺或是锦衣卫来查。
但宋时桉下合欢用的是熏香的法子,事后早有丫鬟趁乱收走香炉毁尸灭迹,并开窗通风。
程家自己都不确定闹大之后,大理寺或是锦衣卫能否查到证据。
能查到自然万事大吉,但若是查不到,自家可就犯了欺君之罪,以老皇帝的暴躁性子,铁定要重重处罚。
同时程文沅不守妇道与人通奸还倒打一耙的行径也会闹得人尽皆知,名声彻底坏了,以后恐怕很难找到愿意接盘的冤大头。
如此一来,程家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亏大发了。
故而只能认下范屠夫这个女婿,再寻家相熟的权贵之家,譬如安庆伯府,与其做些利益交换,让人家认下范屠夫这个被拐子拐走的“庶子”。
然后两家正式结为亲家。
虽然这做法算不得天衣无缝,程文沅、紫苏主仆俩跟范屠夫三人行的事情,终究是没法洗白的,但总归肥水不流外人田。
只要程文沅嫁给范屠夫,自此低调做人,众人讨论一阵子,也就将此事抛诸脑后了。
姜椿勾唇,轻笑道:“两人天生一对,地造一双,再般配不过了。
可惜咱们两家不对付,不然他俩成亲那日,我高低得去吃杯喜酒。”
宋时音幽幽道:“是挺可惜的,可惜那日我们几个走得太慢,没瞧见绛芸轩内的热闹。”
姜椿白她一眼:“有甚好看的,辣眼睛,我们已婚娘子看看也就罢了,你们小娘子若是瞧见了,只怕要长针眼。”
宋时音愤愤不平道:“凭甚只有你们已婚娘子才能看,我们未出阁的小娘子就不能看?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