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草民并非有意如此,只是,只是……”
“哼!只是什么?!事到如今,你还要如何狡辩?!你口口声声说是你听到了你嫂子的惊呼这才出门,可你一个失聪之人如何听到?你这般愚弄本官,实在可恶!来人,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于沉一声令下,火签令“咣当”一声落在地上,衙役们立刻抬来刑凳,将张二牛拖了上去,挥起水火棍便狠狠的打了上去!
若是这张二牛是诬告,那他就毁了他们瑞阳县近十年来,最高兴的一日!
这可是他们瑞阳县这么久以来,头一个实心儿的少年案首!
若是这少年他日有高中之才,那张二牛便更是罪大恶极!
三十大板下去,张二牛痛哭流泣,哭爹喊娘的叫了起来,于沉看着还跪着的徐远志,忙道:
“徐远志,你可以起身了。”
徐远志懵了一下,忙磕了一个头:
“多谢县令大人明辨秋毫!”
随后,徐远志这才爬了起来。
而上首的于沉却觉得五味杂陈,他哪里当得起这句明辨秋毫,这上堂不过半刻,徐韶华三言两语之下便揭穿了张二牛的真实面目,他这个县令倒像个摆设。
不过,便是他与张二牛呆了这么久,虽觉得张二牛的目光有些冒犯,但也只以为是他不懂规矩,却没想到他竟是双耳失聪却通唇语之人!
这厢,徐远志被徐韶华扶着站了起来,却不由得老泪纵横,只是他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不住道:
“华哥儿,华哥儿,华哥儿……”
徐远志唤一声,徐韶华便应一声,少年那并不宽厚的手双手间,是父亲那双做尽粗活,骨节粗大,老茧横生的双手,他轻轻的安抚着。
不知过了多久,徐远志这才终于止了泪,却道:
“华哥儿,是爹拖累了你啊!”
没有谁知道,当初安家送来消息,说幼子正场头名时,徐远志有多么高兴,他甚至还和老婆子说好了,今日一同来给幼子庆贺的。
然而……
徐远志虽然不再落泪,可是整个人的身形却一下子佝偻了下来,徐韶华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当下只道:
“爹,不怪您。您且好好看着,今日……儿子还给您准备了一份惊喜。”
徐远志有些茫然的抬头看去,却见少年面色沉静,看不出丝毫情绪。
三十大板很快便打完了,张二牛被打的腰臀一片血肉模糊,但即使如此,他还是道:
“大,大人,我,我确实没有看到是谁杀了我家大嫂,我就是怕您不愿意处置了徐家人,这才,这才做下错事!
可是,可是我亲眼看到了那杀了我嫂子的凶器,上面刻着,刻着青兰村的字样啊!求大人为我嫂子昭雪啊!”
正在这时,一队衙役走了进来:
“启禀大人!在长松村的松林间搜到了凶器,那凶器……乃是一把菜刀。”
那衙
役说着,将那带着血迹的菜刀呈上。
于沉拿起一看,那刀上确实印着青兰玖的字样,玖字,正是徐韶华家在青兰村的排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