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这才欢快的离开了屋子,随后方教授这才看向徐韶华,本想要留给这位徐学子一个威严不失慈和的形象被那臭小子搅了,方教授只得沉默了一下,轻哼一声道:
“徐学子,你且坐吧。省得那臭小子回来瞧见,还以为我苛责了你。”
徐韶华倒是不曾想过那童子与教授大人关系匪浅,当下顺水推舟的坐下来,玩笑道:
“唔,教授大人这怕是苛责了您的美髯吧?”
方教授胡子抖了抖,这才道:
“你这小子,也不怕吾给你穿小鞋?”
“君子论迹不论心,据我所知,教授大人还从未做过苛责学子之事,学生不信。”
方教授闻言是气也不是,乐也不是,幸好童子这会儿奉了茶过来,他这才转移了话题:
“你可知今日国子监为你来信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学生,方才知道了此事。”
徐韶华说着,看了一眼童子,方教授又是呼吸一滞,这才瞪了吗童子一眼,童子也很是不服道:
“方爷爷,你不知道,刚才柳固常那家伙想要欺负徐哥哥呢!”
随后,那童子嘴皮利索的将柳固常的话重复了一遍,一举一动,那叫一个活灵活现。
方教授听到这里,面色不好,三言两语让童子出去,这才抚须良久道:
“徐学子,我也不瞒你了,这次是我大周开国以来,国子监头一次点贡,点的便是你。”
方教授这会儿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点贡之说,那是自数百年前便传下来的。
不过那时候国子监地位并不如何,学子宁入府学不入国子监,直到本朝国子监起势,但更为了国子监地位的超然,从未动过点贡的念头。
是以,这数十年间,只出了这么一位,还是落在他们如今已经渐趋微末的泰安府。
方教授为了防止徐韶华不知点贡的特殊,还特意着重讲解了一下,徐韶华听到这里心中有些惊讶,但面上不动声色:
“那是学生的荣幸。”
“何止是你的荣幸,更是咱们泰安府,清北省的荣幸!”
方教授的声音中难言激动,看着徐韶华的目光变得热切起来,但很快他调整好状态,这才语重心长道:
“这次点贡,虽为特殊之喜,可是对于徐学子你来说,只怕并不全然是一件喜事。
国子监中,人才济济,可却皆是各省各府优贡而上,唯你独一份,若你入得国子监,你可知道你要面对什么?”
纵使这徐韶华还未在府学就读便要赴京前往国子监,可他终究进了府学,也是他的学生,方教授不愿意看到他碰壁,只得提前提点一二。
徐韶华听了方教授的话,沉吟片刻,这才低低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摧之不去,方为良木。”
……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摧之不去,方为良木。”
景帝这话一出,一旁的左相也不由得抚了抚须,叹道:
“良木而成,得称栋梁。圣上对那位徐学子,不,现在该称一句徐秀才了,实在是寄予厚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