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传来关于国子监各个势力的纸条被刘先生的话一一证实,而今日卫知徵的上门,让他试探了一下卫知徵的弱点……果然很是灵验。
毕竟,谁能想到嚣张跋扈的卫知徵最怕的是他的父亲,那个想要把儿子打造成君子如玉,克己复礼的乐阳侯?
身为君子,岂能品性有瑕,岂能失礼于大庭广众之下?
卫知徵走的干脆,可徐韶华却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可他上京来此,本就不是为了汲汲众生的!
徐韶华抬眼看去,那最高耸的楼阁,正坐落于皇宫,名曰:摘星楼。
非帝王与权臣不得入。
也不知其上风光何如?
徐韶华缓缓收回目光,垂眸敛去眸中锋芒,眼看着快到寝舍,突然听到一阵压抑的痛呼声和几声拳脚到肉的闷声。
徐韶华挑了挑眉,扫了一眼,看着那里面一抹油紫长衫在泥土中翻卷,他缓缓走了过去:
“谁在哪里?”
那些人似乎不想被人看到面容,顿时做鸟雀散,而等徐韶华走过去时,这才看到那里头一把骨头的青年正撩开袖子,看着自己胳膊上的青伤,发出压抑的哭声:
“这位同窗,你还好吗?”
徐韶华弯腰伸出一只手,持着一张素帕递给青年:
“同窗不妨先擦擦脸吧。”
那青年哭声顿了一下,随后便哭的更狠了,所幸徐韶华很有耐心,半晌后,那青年这才从徐韶华的手里接过帕子,瓮声瓮气道:
“多,多谢这位同窗,我,我叫吴宁,不知同窗尊姓大名?”
“我是徐韶华,吴宁……你,你莫不是泰安府大前年的优贡生?”
乔容许是前年的优贡生,也就是大前年的院案首。
而吴宁应是在月试中胜他一次,提前一年来到了国子监。
只不过,与乔容许的丁院相比,吴宁这身代表着子院的油紫院服,便很能说明他过的并不好了。
吴宁不顾身上的疼痛,一脸惊喜的看向徐韶华:
“徐同窗?你,你就是我大周第一点贡生?你可真给我泰安府长脸!”
徐韶华只含笑看着,这样的话,乔容许也曾说话,二人都是一样发自内心的欢喜,可若不是真心,那便说明这国子监实在太可怕了。
竟然能让寻常学子都磨练出出神入化的演技。
徐韶华未语三分笑,让反应过来的吴宁不由尴尬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
“让徐同窗见笑了,我作为学兄,却落得这般田地……”
吴宁脸上写满失意,徐韶华伸手将吴宁扶了起来,随后道:
“这里离我的寝舍不远,吴同窗不妨先去我院子清洗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