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陪您同往吧。”谢晚舟也跟着站起身来,眼底满是担忧。
方许点头应允,轻声道,“走吧。”
谢晚舟思虑再三,还是缓缓抬起了手,小心翼翼地搀扶住方许的胳膊,似是怕方许对着亲昵的举动感到不悦,眼底满是怯意,指尖也跟着发颤。
毕竟,夫人曾真心厌恶过她。
好在方许察觉到她敏感的情绪,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手,低声道,“你别多心。”
谢晚舟嗯了一声,声如蚊呐,迟疑片刻,还是开了口,“母亲,世子妃她。。。。是个极好的人,今日狠心寻短见,定是遇上了什么崩溃至极的事。”
“你放心,若是理直,我自然替她做主。”方许目不斜视,心中对接下来要发生的剧情有了大致猜想。
谢晚舟咬咬下唇,小声道,“女儿曾听闻,松园之内有个传言,说是园中只有姨娘没有正妻。。。。。。”
方许眼神一暗,笑意薄凉,“今日母亲教你一个道理,人生似是九连环,一环扣着一环,莫要看明面之上光鲜亮丽,要看暗地之中攒下的报应,辜负真心之人,定会受吞针之苦。”
谢晚舟垂着头,陷入沉思。
松园之内一片葱郁,花香隐隐,本是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色,偏是被一阵吵闹声破了意境。
院中跪着十数人,唯有一女子将腰板挺得笔直,显得格格不入,女子生的好,樱桃唇杨柳腰,本是俏佳人,却梳了个勾栏样式的发髻,着一身锦衣,活像个暴发户,硬生生坏了气质。
正对面,坐了位素衣女子,模样温婉,虽不如前者貌美,却胜在气质如兰,纵使眼下脸色惨白,也丝毫没有失了规矩,坐姿依旧端庄。
“姐姐,不是当妹妹的说你,寻短见也不找个无人的地方,若是死在松园,世子与妹妹当真是百口难辨!”姨娘花青搅着手帕,妆容精致的小脸上难掩不耐。
方许站定在门口,朝着要禀报的小厮比了个噤声手势,立在门口看上了戏。
现场版宅斗,不看白不看!
谢晚舟不明所以,又不敢出声询问,只好默默陪母亲站着。
坐椅上的女子并未搭腔,她身旁的嬷嬷倒是听不下去了,开口怒怼道,“花姨娘,我们世子妃性子宽和,但也不是你随意便可欺辱的!若不是花姨娘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世子妃正好好守着小小姐,怎么可能突然寻了短见?”
“呦,怎得把脏水泼我身上?”花青勾起红唇,姿态张扬,“姐姐如今膝下无子,我可有说错?无子便是无能,既然无能,还霸着正妃位子不肯退让,我可有说错?明明一介商贾之女,身无长物,不过是靠着父家与侯爷的旧情得了个正妻,我可有说错?”
“桩桩件件,我无一胡说。”花青瞧上去更高傲了些,下巴扬得更高,“既然是事实,又何必怪我身上?”
“你!”那嬷嬷气的脸通红,指向花青的手都跟着发颤,“你不过是个妾室,如此在世子妃面前叫嚣,若是传到夫人耳朵里,你。。。。。。”
“夫人又如何?”花青哼哼笑了两声,丝毫不惧,“这侯府早晚是世子的,而世子,是我的。”
院外传来一声嗤笑,花青脸色一凌,瞪圆了眸子转过身去,“是谁笑的,找死是不是!”
一扭头,便对上了方许含笑的眸子。
“母亲。”坐在远处的女子讪讪站起身子,规矩行了一礼,声音有些沙哑,难藏倦色。
“夫。。夫人。。。。”花青腿一软,双膝坠地跪了下去,原本还红润的脸蛋瞬间失了血色。
“我可承不起你这声夫人。”方许脚步很慢,裙角轻轻摆动,一双水眸平静无波,“我竟是不知道,这侯府的主人马上要改姓花了,如此大事,为何没人通知我这个前主人?”
花青身子僵住,后背升起一丝凉意,急忙道歉,“夫人,妾不是这个意思,妾。。。。。”
“妾?原来你还清楚自己的身份。”方许笑着望向她,虽语气平淡,却不难听出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