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电话那头再说什么,张怀礼猛地一下坐了起来:“马上到!”
周四早上六点半,延武区主干道已经排起长龙,汽车相互交错如浅海层成群的沙丁鱼。延武区本来就是老城区,道路偏窄,最近又在修建地铁,很容易堵得水泄不通。幸好他有先见之明打了辆出租,见势不对直接下车小跑过去。
路边沿街商铺卷帘门接二连三拉起,早点摊的锅里噼里啪啦热气腾腾,红绿灯下不耐烦的喇叭声,交汇成洪流般充满生气的音浪,浑然不知百米开外的巷子里是怎样的惨状。
此刻平北路一侧已经拉上了警戒线,晨起锻炼的大爷大妈和闻讯而来的记者熙熙攘攘围在警戒线外,伸着脖子向里张望。几位民警正忙着疏散,不知是谁发现他喊了声“张队”,记者摄像立即扛着长枪短炮向他围了过来。张怀礼赶紧钻进警戒线,迎面撞上刚刚给自己夺命连环call的小程。
“队长,季姐还在里面呢,痕检刚完事。没吃早饭吧?估计你看了就吃不下了。”
程鑫是云川省警校第一名,一毕业就入了市局,算起来已经有五个年头了。初见时还是个畏手畏脚的青涩大学生,在他面前都不敢大声说话,现在已经是爱耍贫嘴的老油条了。
“谁报的警?”
“环卫工人。早上五点收垃圾,看到垃圾桶里有个大黑口袋以为是什么好东西,结果打开一看是人头。”
——昨天是七夕节,大街小巷的垃圾桶里塞满了玫瑰和电影票根。情侣之间闹脾气了什么都扔,听说还有人捡到过钻戒,所以这群环卫工人今天都想在垃圾桶碰碰运气。
“死者身份能确认吗?”
“已经在比对近期失踪人口了,尸袋内没发现能识别身份的物品和证件。”
说话间,他戴好手套快步走入小巷深处。照明灯尽数亮起,灯光刺目,将昏暗的小巷一览无遗。一个身着警服,扎着简单马尾的女人正蹲在那颗人头旁边,见他来了缓缓站起身子。
“面部皮肤、眼部结膜有点状出血,窒息死亡的可能性比较大。扩散期尸斑,从下颌部和面部肌肉的僵硬度来看,应该正处于尸僵值顶峰状态,推测死亡时间在到小时之间。”
——季萍是市局里唯一的女法医,三十岁还没结婚,局里新来的小年轻都喜欢给她献殷勤。
张怀礼点了点头,蹲下身子仔细检查面前这颗人头,顺嘴问道:“程儿电话里说的连环碎尸是怎么回事?”
“六号线地铁的施工队前两天也挖到一颗人头。骨质断端同样斜行排列,皮肤和软组织切割整齐,分尸工具应该是同一类锯子。而且凶手带走了同样的‘战利品’。”
他眼皮突地一跳:“哪里?”
冰冷的人造灯光映照在死者惨白的五官上,发缝中新生的蛆虫白花花一片,不时爬过那双浑浊充血的眼珠,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阴森感。
“——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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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下章登场
成长型,并非无所不能的高中生,破案还是警察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