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们一起吃过很多顿饭,也有过很多肌肤相亲的时刻,徐思叙也时常推掉可以决定百亿项目的应酬,专程来陪她吃两位数的快餐。
可来年觉得,没有、没有一个秋夜会如这个一般,深沉、确定、满含期待。
像命运的神来之笔。
上车后,来年明显还有些拘谨。
她从斜挎的帆布包里钻出去,将最外面那件厚羽绒马甲脱了叠好,扭身垒在后座处徐思叙的大衣上面。又换了个方向把自己套进安全带里。
穿得像熊的她竟然可以有条不紊地做完这些,尽管动作看上去有点笨拙。
徐思叙弯了弯唇,为了缓解气氛主动开口,随意地问道:“穿这么厚?车里太热,脱都不方便。”
若是被有心人解读,她这句话实在暧昧,但来年属于在情事上实在没长心的那种小姑娘。
她睁着那双似水的眼眸,轻盈地嗔驾驶座上的人一眼,“今天很冷,徐小姐不觉得吗?早上我坐在舍友电动车车后座上,差点没冷死。刚才从宿舍楼出来,又差点没推开楼门,风实在太大了。”
徐思叙一整天都车接车送的,下车就进写字楼,办公室四季恒温,她今天唯一体会到冷,恐怕就是等人那会儿了。
不过她心里怯怯地乐,因为她发现这姑娘其实不像之前见面时的那样闷,反而还有点鬼精,灵灵地可爱。
“冷就多穿点,只是你这薄薄的纸背,被风吹跑倒是有可能。”
来年被开了玩笑,后知后觉自己方才话是不是有点多,便悄悄闭上了嘴。
徐思叙本身也不是话多的人,她把空调的温度再上调了两度,专心开车。
夜里昏黄灯火融化成黄油,月亮在雨夜隐身,车子像是驶向未知的往后。
来年手心汗津津的,面上却沉静,她拿出手机瞄了眼时间,看到已经六点钟了。
“饿了?”徐思叙忽然问。
她下意识撒谎:“没有,中午吃可饱了,刚才还在宿舍被舍友投喂了好多零食。”
其实不是,中午因为在思忖自己到底要不要拨那通电话,一想便口渴,不知不觉灌了两大杯水下去,点的焖饭一半都没吃完。
更别提零食了,一口都没咽下去,倒是把衣柜翻了个遍,最后还是扮成了被她嘲笑的“熊”。
徐思叙斜斜睨她一眼,明显不信。
她将车稳稳停住,利落解安全带:“下车。”
这地方是个淮扬菜馆,从外头就可以看出来。
粉墙黛瓦,精雕门楼,翠竹透过轩窗与回廊,典型的江南风光。
徐思叙臂间挂着她的大衣和来年的马甲,随手掂量了两下,走过去对欣赏门楣的人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