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衡夹起一块松瓤乳油酥,放在她碗里,自己又夹了一块,慢慢吃着。
晚词不想搭理他的,却忍不住问道:“你不是不爱吃那个么?”
章衡道:“你走之后,我时常想起过去的事,想尝一尝你爱吃的菜,尝过几次,便喜欢上了。”
晚词咬着油酥,低头不作声。
章衡道:“有时我还羡慕正林,他早知你是赵小姐,带你去好玩的地方,吃好吃的东西。等我知道时,一切都晚了。”
晚词感觉自己吃的不是油酥,是酸黄瓜,一阵阵地酸到心里去。
章衡错过了上一次与她共守秘密的机会,终于赶上了这一次,多少有点安慰。
然而这一次的秘密关乎性命,晚词知道他是极聪明的人,许多话不必说,他也明白,还是嘱咐道:“我的事,不能告诉正林。”
“我省的。”
“不许调查我的事以及我身边的人。”
“好。”
“在衙门里,不许特别关照我。”
章衡笑道:“这我不能苟同,你是我的门生,我关照你理所当然,怕什么?”
晚词看他半晌,欲言又止。饭后一同乘车回去,气氛不比来时,原本是上司下属,捅破了窗户纸,变成了男女关系,连炭炉里的橘皮香都变得不那么清爽了。路上章衡还算安分,快到范寓时,他倾身过来,在她唇上一啄。
晚词躲闪不及,又被他拉入怀中,因在车上,不敢过分挣扎,看着他道:“章衡,你不怕我连累你么?”
章衡摩挲她脸颊,笑道:“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怕?”
晚词觉得自己问得蠢,他这会儿兴头上,自然尽拣好听的说。她明知如此,还忍不住问,不禁哂笑。
章衡忽作正色,又道:“晚词,无论今后是福是祸,我都与你同心。”
晚词看他一眼,垂眸拨弄着衣带。马车停下,她道声告辞,掀开帘子,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