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别怪你爸了,我们住的这地方那么长时间才碰到一次异常已经很幸运了。”
白文兰温柔地摸了摸陆云的头。
“‘战后异常’是天灾,该来的,我们躲不掉。”
说到这里,白文兰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被折起来的纸片,交给了陆云。
“这是这个月唱诗班交给我们的‘诗歌交流’,还差街角的那户新人家没有和我们交换阅读过,云宝你吃完饭跑一趟吧,正好认识认识咱们的新邻居。”
“嗯,没问题妈。”
往嘴里扒了一大口营养粥,陆云又含糊地问了一句。
“那家人叫什么?”
白云兰摸了摸垂下来的,夹着些许白色的黑发,说道:“好像叫…”
“乔治?”
………………
以太塔的光逐渐黯淡,夜晚也随之降临,破败而有烟火气的街道上,只有陆云在外行走。
以太公司在郊区设立的学校老师,对还是学生的陆云他们说过:
“真正的天空和我们现在看到的也没什么不同,夜晚的本质不过就是蓝天变成了黑色,太阳也落下了山。”
陆云手里拿着白文兰写的,不算好也不算坏的诗,心情不由得有些烦躁。
这诗当然不是他老妈自己想写,所谓的“诗歌交流”,不过是管辖他们这一片郊区地域的组织“唱诗班”交予他们的任务。
战后,虽然目前在世界各地的聚居地都是由以太公司的总部与分部开拓的,但由以太公司直接进行管理的只有市区而已。
刚开始,郊区是字面意义上的法外之地,主要是因为战后存活下来的人有很多,物资却完全不够使用。
不过很快,各种“组织”不知从哪就冒了出来,他们秉承着各自奇怪的准则,井水不犯河水地划分了各自的地块,以雷霆手段平息了郊区各地的自相残杀。
而以太公司默许了他们的行为,甚至达成了某种合作关系。
后来,他们已经实际上替代了原来警察和保安的职能:保护辖区内的居民不受外来者和其他居民的侵害,并协助以太公司进行“战后异常”的善后工作。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是好人,相反,陆云从未听说过比他们更儿戏的杀戮借口。
管辖陆云和白文兰所住地域的“组织”是“唱诗班”,除了收取固定的房租以外,还会让他们定期进行“诗歌交流”,也就是与每一位街坊邻居彼此作诗,互相朗诵。
结束之后要在各自的作品下面签字,如果完不成…
第一次只是警告,第二次,街区就会多出一栋空房子。
而街区的公告栏里,则会出现一篇用腥臭的红色“墨水”书写的缅怀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