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宰之前一直没说话,但从表情上来看,显然十分享受这种手握别人生死大权的感觉。
他笑着对上了文翁战战兢兢的视线:“行了,你们也不要这么紧张,放心吧,我已经知道应该怎么选了。”
费莹低声问:“能说说,会选谁吗?”
董宰瞥了她一眼,嘴角扬起的时候脸上的刀疤也跟着隐隐地抖了一下,让这样的笑容多少显得有些狰狞:“现在说出来不太好吧?要是让那人知道了,万一那时候就直接等着逮我怎么办?我身上可是也挂着一层印记呢,可不想因为游戏失败直接叠满三层被赶出去。”
其他玩家也知道他说得的确是事实,可还是经不住地想要猜测答案。
这样欲言又止的视线自然也有落在池停身上。
对此,他倒是十分坦然地开了口:“放心吧,我肯定不想有人被赶走。”
这话落入耳中,让费莹跟文翁齐齐地松了口气。
屠舒怀朝这边看了一眼,分辨不出是什么心情,也没多说什么。
池停这样回答完,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刚刚回过头去,没等开口就听到月刃说道:“我知道你没打算要传给我。”
池停问:“你知道我要传给谁?”
“大概吧。”
月刃施施然地靠在椅背上,微微一笑,“是我应该也会这么选,毕竟挺有意思的。不过,还是得稍微注意一点安全。”
说完之后他顿了一下,嘴角的弧度又浓郁了几分:“不过你不想让我太过危险的心意也已经传达到了,至少,我现在觉得心情非常不错。”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池停的脑海中缓缓浮现出了一个问号。
他有不想这个男人太过危险吗?
好像,他确实不希望月刃因为叠到第二层印记而被推到那过分危险的红线边缘,毕竟这大概率会导致这个副本的所有人都处在被发疯团灭的边缘。
这么一想,池停也就没有否认,只是十分自然地联想到了另一种情况。
他瞥了一眼董宰,话依旧是对月刃说的:“对了,今天晚上如果董宰把手绢传给你的话……”
月刃眉梢微挑,脸上的笑容中渐渐有了一丝深长的意味:“你希望我放他一马,不要去追?”
池停好笑地看着他:“我不希望,难道你就真的不追了吗?”
月刃:“这可未必,要不你试试呢?”
分明是轻佻地充满调侃意味的调调,落入耳中,倒是让池停微微一愣。
他的视线停留在月刃看不出真假的表情上,默了一下,道:“不用了,我希望你按自己的选择做就好。”
这一回倒是让月刃有些惊讶了,还特地进行了一下提醒:“池大队长,现在的情况可是,如果那个董宰传递失败了就必定会死,可我现在的情况下多叠上两层,充其量可估计最多只是晚上去见见那只断了手的鬼。即便这样,你也不打算努力地呼唤一下我的善心吗?”
说着,他反复将池停打量了好几次,似乎在确认跟前的这人是不是个赝品:“这样事不关己的做法,看起来也不太像你的作风啊。”
“所以,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作风?”
池停听月刃这么一说也有些疑惑了,“董宰的命是命,你的命当然也是命,虽然今晚确实安全,但不保证后面的几天不会因为多叠的这两层印记而导致送命。要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到时候又有谁能承担起这个责任呢?”
月刃摸着下巴琢磨:“有点道理。”
“而且,你能愿意发一次善心当然是难能可贵,但这前提也必须是你自己真心诚意地想这么去做,而不是出于什么我希望。”
池停说到这里微微放缓了语调,敲重点做了一下最后的总结,“每个人的命归根结底只能由自己来负责,而尊重这每一个选择,才是我一向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