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信了,但那梦显然不靠谱。”
他离开前留了探子观察她,也观察着洛阳那几家。
不是信任的问题,是他素来讲究证据,而这种事本就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听了探子的话后,他也不是立刻就接受了,他也是在书房中静坐了许久来接受这种离奇古怪,玄之又玄之事。
她的梦是真的,意识到这点,心情也越发的凝重。
她说,三妹会因余三郎负心而郁郁而终,戚家会被流放,她会被休,更会自尽而亡。
可仔细一琢磨,却有许多与她梦中对不上的细节。
第一个对不上的点,便是他分明就没有对付戚家的心思,又怎会陷害戚家?
且戚铭鸿就算真的贪墨了,也不是由他来调查定罪,又怎么能算是他陷害的?
便是这滢雪,他们一开始便是有和离书的,她若真的想与那陆世子好,他便会与她和离,而不是把人休了。
便是把人休了,也会给足她照拂,而不是不管不顾。
这些都对不上,便说明她的梦也不能是半真半假,而是假大于真。
两分真,八分假。
她为何会做这个真真假假的梦,有待查究。
时下,先要解决的是戚铭鸿被追杀的事。
嵇堰回神看着滢雪,又道:“若是我没有及时赶到,你父亲命丧落英山有九成的可能。”
看到她瞬间没了血色的脸,还是继续道:“若是此次没有逃脱,三个余月后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滢雪暗暗定神,理智的道:“我知道,那梦发生的事,虽不能全信,可毕竟有些事与梦里发生的一样的,所以也不能不信,还是得提防着的。”
嵇堰“嗯”了一声,没了方才的慵懒轻浮,而是恢复了正经的神色:“但仅能作为一个提醒,个中细节你也不用与我说得太仔细,容易影响判断。”
“那父亲的事,又是怎么一回事?”她问。
议论到正事,嵇堰坐得板直了起来。
看到他忽然正气凛然了起来,滢雪也是一怔,不由得心下腹诽他这变脸比那戏子都变得要快。
“你父亲手上有一件烫手山芋。”
滢雪:“什么烫手山芋?!”
嵇堰给了她一记淡淡的眼神:“你父亲提防我,还说你我早已经签好了和离书,迟早都是要分开的。”
滢雪察觉到了他说到最后,盯着她的眼神中多了丝丝晦暗,让她背脊一凉。
她下意识的觉得。她若是敢说出要关于和离的话,他会很生气。
滢雪识时务的道:“父亲不明白我与二郎之间的变化,有这样的误会也是可以理解的,等父亲休息好后,我再与父亲仔细说说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