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光晕下穿过,胡大人推门进去就闻到了奶味,走进暖意融融的卧房,见隋慧披着长发趴在床上逗孩子,他脱鞋靠坐在软榻上,说:“还是你这里舒服。”
“石头醒了,奴就没出去迎接您。”隋慧低声说。
“嗯,用饭了?”
“还没,奴盼着您会来看我们娘俩。”
胡大人的怜弱心被牵动,他从怀里掏出一对银手镯,这时又觉得拿不出手,他喊人去拿最近新得的一对玲珑玉环和一副金头面换美人开心。
用过饭,隋慧被胡大人拉上床,一场欢好后,趁着他这会儿舒心,隋慧趁机说:“奴有一心愿,不知大人肯不肯答应。”
“说说。”
“这几日奴梦到为了救我惨死的三叔,他骂我没良心,醒来我也觉得愧疚,每每伤神许久。很长时间不知道奴这个堂妹的音信了,不知道她是不是遇到难事,所以我三叔才会托梦。”隋慧趴胡大人胸口,低落地说:“也不知道是不是三叔还缠着我,奴害怕咱们的孩子就是受此影响……大人,您能不能帮帮奴,给咱们的孩子积积福。”
胡大人伸手捞起隋慧的下巴,见她泪光盈盈,他犹豫了一瞬,妥协道:“真是怕你了。”
隋慧含泪笑了,她跪在床上,说:“还有一个傻堂弟,大人记得捎上他,奴替咱们的孩子谢过大人。”
胡大人拍拍她,隋慧躺下,晃动中,她歪头看燃烧的烛火,心想以后的日子她只为自己和孩子图谋了。
然而,除夕那天,胡大人抽空来说:“你不用为你堂妹操心了,她男人有心用军功为她赎奴籍。赵什么平的如今在校尉大人麾下做事,我不能私下动手。”
他心下庆幸之前没松口为隋玉改奴籍,这女人了不得,能让男人挣军功给她赎奴籍,不管是心性还是能耐都了得,一旦自由后指定安分不了。万一他日这夫妻俩遇造化,一旦查及过往,他这个造假户籍的人落不了好。
“你别跟她来往了,门房那里我早交代过,她有什么事都找不到你头上。”胡大人嘱咐。
隋慧黯然,心想她幸好没差人去跟隋玉说,不然又是让人白高兴一场。
等胡大人走了,隋慧站在灯笼下思考他带来的消息,说动男人出门拼搏挣军功难,更难的是让男人愿意放弃到手的军功去赎奴籍,她设身处地想,她觉得自己没能力做到。
如此,隋慧不再考虑隋玉的事,隋玉远比她有能力。
隋玉对此一无所知,她正在炖羊腿,赵西平跟隋良在外面扎火把,今年有他在家,扎火把、买屠苏酒、换桃符、扫屋顶的活儿都是他的。
“等羊腿煮熟,让你姐撇三碗油汤端出来晾凉,汤凉了有羊油,羊油抹火把上,能烧小半夜。”赵西平说,他扎了三个火把,个个有大腿粗,紧实耐烧。
“你们去年在火把上抹
的什么?()”他朝灶房里的人问。
猪油。?[(()”隋玉笑,“阔绰吧?”
“阔绰,炒菜都抠抠掐掐的人,过年阔绰了一回。”赵西平也笑了。
“用好油烧来好年景,今年的日子比去年可好不少吧。”隋玉得意,她掰算说:“两只羊卖了近四百钱,两头狼卖了一百二三十钱,家里有猪有骆驼,还有一群鸡,我们家的家底可不薄。”
这样一算,家里的存银和四头骆驼一只猪加起来,也有四百两的家底了,赵西平咋舌,不声不响的,怎么突然就富裕了?
“我招财。”一干好事,隋玉都往自己身上揽。
“你招财你招财,都是你的功劳。”赵西平放下火把走进来,说:“想发财还是得折腾,如果你今年还在摆摊卖包子,一年进项可不少。”
“对。”隋玉点头,她盯着灶里飙起的火苗,说:“这笔财早晚进我们家。”
赵西平爱死了她这股自信又抖擞的劲。
锅里的羊腿煮熟了,赵西平端盆子去捞,羊腿炖了半天,羊腿肉炖得软烂,汤色浓白,香味诱人,闻着味都能空口喝三碗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