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陆野结束了全国巡演,带着周盈回了京城。
那天医院附近的路口被围得水泄不通。
那是陆野回家的必经之路。
他坐在保姆车里,与周盈吻得难舍难分。
密集的闪光灯对准这对神仙眷侣,直播间的热度数次让平台瘫痪。
弹幕平均每秒刷新上万条。
他俩的cp粉激动得都快要抱到一起了。
“陆野×周盈长长久久!!!!!!”
“我的少年终于追到了救赎他的白月光。”
“啊啊啊啊,求求了,赶紧结婚吧!!”
有记者挤破人群,问陆野:“请问您和周**是住在一起的吗?方便我们跟到家中采访吗?”
这种不礼貌的采访要求,一般都是要回绝的。
不过陆野作为书中的反派,对周盈有着巨大的执念。
他会抓住一切机会,将周盈和他的名字绑在一起。
所以陆野眼都不眨地回答:“是。”
可是他很快就想起:家中还没有收拾。
主卧的地板上还躺着他和林清碎裂的合照。
于是,他给林清打了电话。
是我接的。
“林清,你在哪?”
我盯着远处他抱着周盈的身影,没有说话。
林清干瘦的遗体此刻就躺在我车后座的担架上。
陆野的语气明显地不耐烦说:“我不管你在哪,现在立刻回家,把你存在过的一切痕迹都抹除掉。”
“陆野,你回头看看。”
他听见我的声音,一愣。
似乎下意识地回过头,隔着万千人海,看到了坐在殡仪车副驾上的我。
我说:
“林清胰腺癌,刚走。”
“你坐在车里跟周盈接吻的时候,她的遗体,刚好与你们擦肩而过。”
陆野有那么好一阵儿没反应过来。
就这么捏着电话,怔怔与我隔空相望。
四周人潮汹涌。
无论记者和周盈再怎么问,陆野都没有回答。
然后,一切就像切到了慢镜头。
陆野当着万千媒体的面,猛地从保姆车上冲下来,然后拼命地挤开人群,朝这边跑来。
他脸色惨白,似乎在嘶吼什么。
可是人太多太吵了,我听不见。
我将林清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从窗户抛出去,吩咐司机师傅开车。
看着跪倒在地的陆野,我想起林清临走前的“遗言”,说得真不错。
人终将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
不可得之人,周盈是,她也可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