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淑慎心中复杂,她素来敬重?卢瀚海和孔靖月的为人,今日听了岳昔钧自白身世,对岳昔钧竟也有些改观。然?而,沈淑慎又想起岳昔钧要逃走的“明哲保身”之举,心下又觉岳昔钧辱没了门风,虽知其未必要在京中淌这趟浑水,但又百味杂陈,不?知如何看待岳昔钧为好。
沈淑慎应道:“谨儿晓得了。”
谢文琼与沈淑慎回得房中,三人又说了一回话,下了一回棋,用罢膳后,谢文琼要午憩,沈淑慎便也告辞,岳昔钧略留了留,同谢文琼商议送给沈淑慎的生辰贺礼之事。
谢文琼道:“终温爱些精细之物,甚么刺绣木雕都是好的,她也爱些稀奇古怪之物,好听些杂事异闻,倘有这样书,送送也可。”
岳昔钧笑道:“臣行军这些年来,听得许多异闻,全在臣脑袋之中,可惜短短几日不?可全然?写完,不?然?背默下来,也显诚意。”
谢文琼心中有些个莫名?其妙的烦闷:“本?宫倒不?知,你?二?人何时这般要好了?”
岳昔钧道:“臣不?曾与沈小姐要好。”
谢文琼道:“若不?要好,她值得你?花费这许多时来默写异闻么?”
岳昔钧笑道:“臣终日无事,写写无妨。殿下若是喜欢,臣也可以写来送予殿下。”
谢文琼口是心非地道:“谁稀罕你?那东西么!”
二?人又话一阵,岳昔钧便告了辞。往后几日,岳昔钧与沈淑慎日日往公主府中去,三人之间竟也渐渐消了剑拔弩张之感。
沈淑慎生辰前一日,英都传来消息,言说岳昔钧的娘亲们顺利抵达岳城,在城郊赁了个小院,因着怕置换田宅文书名?姓被官府觉察,故而不?曾买田买屋,只?待岳昔钧去相会再做计较。
岳昔钧心中大松,仔仔细细记了娘亲们身居的位置,和安隐皆隐隐期待起明日来。
这日正是沈淑慎的生辰,岳昔钧换了件新袍子,安隐为她整了整衣衫,道:“公子这般重?视沈小姐的生辰宴么?”
岳昔钧笑道:“非也,实则是最后见她二?人一面,总该体面些。”
提起此?事,安隐也兴奋起来,今日晚间就?可遁走,怎能?叫人不?快意。
岳昔钧与安隐二?人上了车,往摘星楼去。沈淑慎的生辰宴就?定在这摘星楼中。按理来论,本?该设宴在沈府,然?而沈淑慎喜爱摘星楼高处风景,沈正儒又素来疼爱她,自然?应允在摘星楼中设宴。
岳昔钧二?人到时,摘星楼前的一道街已是车水马龙。安隐将岳昔钧买来的木雕摆件送到礼宾处,将轮椅存至一楼,搀着岳昔钧一步一步慢慢往顶层爬上楼梯。
岳昔钧另一只?手拄着拐杖,忍着痛楚以右腿带着左腿往上行。宾客众多,却?也无人催促她快些,有人认出岳昔钧乃是驸马,攀谈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