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商泊云这一天是在不高兴这件事。
江麓莫名地松了口气。
“我那会儿脑子很迷糊,是家里替我联系的叶老师。”他把水杯接过来,“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吃了药后,我就一直被家里盯着休息了。”
言下之意是并非隐瞒。
“朋友之间是没有秘密的。”
但商泊云喜欢偷换概念。
“你这是强词夺理。”
江麓笑了起来。
水杯的热气向上氤氲,雾似的轻盈缭绕,那双原本就昳丽的眼睛又柔和了几分,“再说,每个人都不可能没有秘密。”
“也对。”商泊云站起身来,一副被他说服了的样子。
“我就有一个秘密。”商泊云垂眼,看着十七岁的江麓,终于钻出了怏怏不乐的牛角尖。
已经回到过去了,没道理会比九年之后的开局更差。
“江麓,你想知道吗?”
这个问句带上了一点诱哄的意味,商泊云好整以暇,终于恢复了猎手的从容。
夕阳像油画一样晕染开,他高挑颀长的影子在梧桐树下断折,晚风吹过,有些凉,江麓看向他,额发也在风里动摇。
梦中的雨声好似又纷至沓来,江麓在高热中曾经混沌地思索,为什么会梦到父亲对他说那些话。
又觉得那确实是父亲会说出来的话。
心一沉、一沉地跳动,江麓眨了眨眼:“说出来的,就不是秘密了。”
商泊云嘴角微抿,定定地看了江麓几秒。
他骤然俯身,一张攻击性十足的脸在江麓面前放大,两个人的呼吸转瞬相闻,水雾向四处散开。
商泊云说:“说不准你其实已经知道了。”
他扬起笑,露出了那颗虎牙,脸上挂着狡猾张扬的意味。
“不过,你可以先替我保守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