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就恍若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平静地将跪在地上的萧言扶起。
叔侄二人走到前方,年轻的叔叔看着有为的侄子惊喜地抚剑,相处融洽,又颇为亲近。
如果方才这位叔叔并没有那般轻佻地掠过未来侄媳的柔荑,或许会更好。
沈希收回视线,心中的惊涛骇浪却久久未能平息。
她几乎不敢去回想刚刚发生了什么。
难以言说的恐惧像是蛇的信子,顺着指骨往上攀升,游过手腕、肩头、脖颈,一路蔓延至全身。
掌心尽是冷汗,啪嗒一声滴落在地上。
溅起的却是弥漫着檀香的震悚。
未来的夫君得新帝的信重,仅是初见就赏赐如此大礼。
这该是十分高兴的事,可沈希却提不起任何的劲。
她的耳边不住地轰鸣着,既听不清两人在交谈什么,也听不见其余人的应和声。
四处都是嘈杂的,纷乱的,一如她背叛萧渡玄的那个夜晚。
是了。
两年前家族危难时,她曾经卑劣地引诱过萧渡玄,又在他失势后无情地将他抛弃,还彻底远走燕地跟着父亲投奔叛乱的新主……
与当年的不堪相比,眼下的这些又算什么呢?
沈希听着剑鸣的铮铮声响,胸腔里除却恐惧,又漫涌起少许的懊丧。
但她清楚地知道,从她引诱萧渡玄的那夜开始,他们之间就再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曾经那般难的路都走过来了,现今天下太平,海清河晏,她还很快要嫁给平王世子。
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都不能再影响她现今的生活。
沈希紧紧地掐住掌心的血痕,强逼着自己镇定下来。
但在那怪诞的触碰过后,萧渡玄再也没有将视线投向她。
与她这个昔日叛臣之女不同,族姐们早已是臣妇,出门在外的身份也并非沈氏女,而代表的是各个丈夫的妻室。
新帝一一问候了她们的夫君,众人皆是受宠若惊。
唯有在擦肩而过时,萧渡玄又轻声向沈希问了一句:“要嫁人了啊?”
她咬紧了下唇,应道:“是。”
他带着笑意,轻描淡写地说道:“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