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你退休了觉悟没之前高,就是年乐,你觉得他真逃出来了吗?
我不知道多少次看见他晚上睡在衣柜里,多少次吃到回去吐,又有多少次下棋头疼到晕过去,那些人,他总要面对的!”
“你之前为什么不说?我会给乐乐请最好的心理医生,我会尽我的全力保护他,你休想让他进你那滩浑水!”
“爸,你保护不了他一辈子。”
“你给我回来!”
房门突然打开,年乐对上周郁猝不及防的眼睛,手指抵在唇边,做出噤声手势,抬手顺势帮他关住房门。
两人去往废弃的楼梯间,周郁沉默许久后,从兜里摸出个包装凌乱的礼物盒,递给年乐。
“恭喜你考上心仪大学。”
“谢谢。”年乐接过礼物,放进装着通知书的袋子,面色平静。
“什么案子需要我?”
“跨境洗钱。”周郁扭过头,“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好好上学。”
“如果与我无关,你也不会回家,大忙人。”年乐唇角扬起抹笑,目色依旧柔和。
周郁抬手抓了抓头发,想说什么,但直面着当事人,却有些开不了口。
“说吧,需要我做什么。”年乐背轻靠墙,等了许久,也不见周郁开口。
“你说得对,我确实没有逃出来。”年乐坦然对上周郁视线,“但我现在至少拥有了一点自由,可以做几件自己想做的事,比如现在。”
“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周郁抬手摸了摸额头,“感化院大火后,那些孩子的父母集体上诉,得到一大笔赔偿金。”
无数焦黑扭曲的躯体,还在梦境中游荡哭泣,默默允许这一切发生的人……还得到了赔偿……
年乐眼中的笑意一点点消失,目色沉暗。
“你也有,被你父亲孟贤德和继母白嫆领走,你继母与人合资,开办一家拍卖行,生意很好,并且这几年越做越大。”
周郁拿出手机,调出拍卖行的简介。
“现在我们怀疑这家拍卖行,通过艺术品拍卖,为跨境洗钱提供便利。
但是我们没有证据,因为根据现行的《拍卖法》,委托人、买受人要求对其身份保密,拍卖人按法律配合,这样一来,双方身份不透明,洗钱活动也变得非常隐秘。”
周郁长叹一口气,“你生父太敏锐,我们试着往内部安插人,但是都失败了,现在唯一有条件近距离接触他们,能为我们打开突破口的,恐怕只有你。”
“需要多长时间?”年乐神色缓缓平静下来。
“不确定,因为拍卖行只是个媒介,其中的关系网太过于复杂,并且现在还不是收网的好时机。”周郁忍不住的再次叹息。
“几年时间,肯定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