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公主慌忙扑过去捂住顾修齐的嘴,急切地道:“顾子恒,你不要命了?”
她一脸的慌乱和关切,为顾修齐说出的话着急,眼圈都忍不住红了,一滴眼泪忍不住从眼中滑落下来,能看出她有多焦急和悲伤,倒不是因为顾修齐不愿意娶她,而是她不想眼睁睁地看着顾修齐去死。
“顾子恒,我不想你死,你是一个好人,你即便不为我考虑,你也想想你自己。”昭阳公主真心劝说,眼泪顺着她的眼眶滑落下来。
顾修齐看着眼前的昭阳公主,她说的话,她流的泪,都一点一滴密密实实地扎进他的心中,将他心中原本牢固竖起来的堡垒一点点瓦解,一丝丝连根拔起,最后分崩离析……
一直等到天都黑尽了,沈青妩才得到顾修齐回府的消息。
“我去世安居看看大表哥。”沈青妩起身出了颐宁院。
先前红翠只打听到顾修齐在端王府出了事,魏璟钰十分恼怒,还对顾修齐动了手,怒气汹汹地要把他打杀了,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消息都被端王府封锁了,竟无人知晓其中内里。
沈青妩赶去世安居,在世安居外面碰到了姜氏和顾远山还有顾兰心,他们也是不知道顾修齐到底在端王府发生了什么事,赶来世安居探望顾修齐,想要一探究竟的。
“世子爷已经歇息了,他说谁也不想见,请国公爷和夫人、小姐、表姑娘都回去。”墨竹挡在世安居的大门口,不让几人进门。
“这是什么话,我可是他爹,我怎么就不能进去看他了?他到底在端王府干了什么,惹得端王动了那么大的火气!”顾远山作势就要上前去把墨竹推开,硬闯进世安居里去看看顾修齐到底怎么回事。
姜氏却赶忙一把拉住了他,拦住他劝说道:“国公爷先别着急,世子爷一向自有决断,他不愿意见我们,也不愿意跟我们说发生了什么事,自然是他心中有数,不需要我们操心。我们若是像以前一样过多关心他,反而让他觉得我们是在逼迫他,想要干涉他的事情,到时候惹恼了他,闹起来反而不好。”
姜氏说的话无异于是火上浇油,果然惹得顾远山是越发的火大,“我看他是一点儿没把我这个爹放在眼里,往日里在家里自以为是就算了,今日还敢跑到端王府去撒野,得罪了端王不说,还要连累我们整个国公府,闯了那么大的祸事,就只敢躲起来不见人,真以为我拿他没办法了?我今儿就要看看,他是不是就不让我进这个门?来人,把世安居的大门给我撞开!”
顾远山一声怒喝,就有膀大腰圆的侍卫应声走上前来。
“国公爷,万万使不得。”沈青妩出声劝道:“大表哥一向进退有度,深思熟虑,今日他虽与端王爷起了矛盾,有了嫌隙,但这里面是否另有隐情,或许是有什么误会也不一定,你要相信他一定能把事情处理好,而不是现在就责怪于他。”
姜氏好笑一声,“国公爷哪里责怪他了,国公爷不过是想见见他,好好问一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好让全府上下有个准备,而不是躲起来谁都不见,让我们着急担心,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抓瞎。”
“就是啊。”顾兰心也跟着帮腔,“他这样置我们于不顾,把我们当成外人一样,出什么事都不跟我们说,也不跟我们商量,完完全全不把我们当成家人,可是我们安国公府是一体的,万一他真惹出了什么大麻烦来,我们也要受他牵连。”
沈青妩闻言在心中冷笑,到底是说出心头的真实想法来了,姜氏、顾远山、顾兰心他们,有一个算一个,哪里是真心关心顾修齐的安危,他们实际上最关心的是到底出了什么事,顾修齐是不是闯了什么大祸,才把魏璟钰惹得那么恼怒,如今得罪了端王魏璟钰,会不会牵连到他们也被端王记恨,才这么急不可待第要见到顾修齐,好好地将他审问一番。
“我相信大表哥做事有分寸,他虽冒犯了端王,但绝对不会连累到整个国公府的……”
“你以为你是谁?”顾兰心不悦地斥道:“你说的不算!”
顾远山深觉如此,点头道:“青妩,你还是太单纯了,我的儿子我清楚,他是什么人我比你明白,他如若念着整个国公府好,不想连累整个国公府,他就不会在端王府做出得罪端王爷的事来。”
沈青妩忍不住皱眉,顾远山真是老糊涂了,竟然说出这样有违事实的话来,明明顾修齐一直做什么事都为了整个安国公府,反而是顾修齐和姜氏他们才为了一己私利置整个国公府于不顾,然而到了他的口中,竟成了顾修齐才是自私自利的人。
真是可笑啊!
难怪顾修齐这么多年来都不愿与他们亲近,出了事也不愿意见他们,有这样的家人,还不如没有!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把大门给我撞开!”顾远山沉着一张脸下令,命几个侍卫去把世安居的大门撞开。
“我看谁敢!”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世安居里传出一声厉喝。
侍卫们站在大门口不敢轻举妄动了。
顾修齐一身长袍立在院中,冰冷不带丝毫温度的声音从世安居里传出来,“顾远山,你今日若是敢命人撞开我的世安居大门,我明日就敢让整个国公府付出代价。”
顾远山闻言一惊,随即又暴怒道:“你竟然敢直呼我的名字,我是你爹,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当爹的放在眼里?”
“爹没有把儿子当儿子,我又何须把爹当爹?”顾修齐冷声反问,清冷的月光落在他的身上,颀长的身影一片惨白冷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