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另一个人走过来,帮他捡起另外几份资料。
萧柏抬头看了一眼,是刚才帮他说话的老人。
他看起来已经70左右了,头发花白,还掉了一半有余,只有那双眼睛在岁月沧桑外还透露出智慧的明光,笑着问:“项目进展不顺利?”
在这位老人面前,萧柏无需掩盖什么,低低‘嗯’了一声。
“也是常见的事,大项目就几乎没有一开始就能顺顺利利的,”老人明显是过来人,拍了拍萧柏的肩膀,“最重要的是你做为项目负责人,必须得稳住,至少表面得稳住,如果连你都不知所措,那么下面做实验的人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萧柏低声说:“我知道。”
“刚才莱昂的话别放在心上,他和几个五级学者交好,因为你的项目导致他们的资源被砍,肯定会说点闲话,大家的目光都看着你呢。”
“我知道。”
萧柏轻轻吐出一口气。
道理他都知道,只是实践起来实在不那么容易。
项目组的责任压在他肩上,沉甸甸的,这个项目本身就是重启的,先前已经投入过多的资源,如果这一次再不行,估计也不会再启动了。
更重要的是项目负责人势必会受到最大的影响,就如同从五级跌落四级的巴德,虽说萧柏并不害怕这个,以他的年纪还有再爬上去的希望,但没有人喜欢失败。
更何况,外面的事态越来越严峻,谁知道明天与意外哪一个先到来。
萧柏收拾好心情,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一如往常朝项目的实验区域走去。
实验室里,研究员们依然在忙忙碌碌,少数表情上萦绕阴云的人或许得知了萧柏去和上层开会的消息,在偷摸看他的脸色,见萧柏还是和原来一样,都纷纷松了口气。
萧柏看见他们,脚步一转,心血来潮去扫了一眼各个课题组做实验的进度。
他来观察的事没有事先通知任何课题组,因此观察到的也是最真实的状态。
大部分研究员都在认真做实验,但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焦虑和烦躁。
怪不得他们,事实上不只是在一线做研究的实验员烦,负责带项目的高级学者们更烦。
越是在生物学沉浸多年,在科研领域有一定成就的学者,越是会为在428身上观察到的现象而恐惧。
他们在逐渐的研究和学习中,早已确立了一套根深蒂固的生物学常识,而这种常识,正在被逐渐打破。
正因如此,这几天需要心理咨询的高级学者才会那么多。
而一旦负责课题的学者动摇了,这种恐慌就会不可抑制地传染到底下的一线研究员身上。
这也是目前项目组面临的难题,有巴德的前车之鉴,所有人的压力都很大,生怕他们就是下一个失败者,怕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最后却一无所获。
这也是焦虑传播开来的来源。
这时,
萧柏却突然停下脚步,有些意外地看向其中一个实验室。
唐笑他们正在里面做实验,让人意外的是,和外面沉甸甸的氛围比起来,他们这里还算轻松。
萧柏站在后门的门口,因此他们没有看见萧柏的到来,一边聊着天一边轻松地做着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