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妈依然心有余悸,拍着心口说:“哎哟喂,这以后咱们都离它远些,太凶狠了。”
这时候,一直在围观的小张哥忽然说:“诶,你们看它的眼睛不是黑色,而是灰色的,尾巴也下垂着,不会真有狼的基因吧?”
顾安点点头,“是有点,平时别跟它玩太近。”这也算是预防针,大院里没规定不许养狗,连养鸡养鸭的都有,但狗狗总是招小孩喜欢的,就怕孩子没轻没重招惹它发狂。
咬到人,可是大问题。
众人:“……”这叫有点吗,这分明就是一只狼崽子!而且是正当壮年那种!
“啊啊!”小鱼儿指着狗狗,高兴得手舞足蹈,抱着躺着都不行,她得让大人竖抱着,扶着,自己双脚要站直,在大人腿上一蹦一跳,好像立马就能站稳一样。
有人欢喜有人愁,跟顾家的其乐融融不一样,倒座房的柳家气氛却是沉闷到谷底,如丧考妣。
“红梅你倒是快说啊,他为啥跟你分手?你说清楚啊。”
柳红梅的眼睛肿成了两个大核桃,“他不知道从哪儿知道我跟张……的事情,还去调查过。”
“那不都是过去的事了吗,谁还没个过去啊,他瞿建军就敢保证自己干干净净?我不信!”柳老太也着急了,那年这事确实闹得不好看,红梅的主任都被撸了,但她觉得只要过去了就不是事儿。
“当初我就不愿,那姓张的有啥,你们偏要,偏要……”柳红梅恨恨地说,盯着父母的双眼里满是愤恨,要是没有这糟心事,瞿建军就不会嫌弃她,现在他们说不定都领证了,她也住进瞿司令家了。
“那当初不也是没办法,你弟要上工农兵大学,姓张的他爹就管着这口子,他不签字你弟就上不了,这还不是为了你弟,你弟可是咱家的希望啊。”
柳红梅从小到大听的就是这些话,可以前都没什么,现在她失去了瞿建军,就失去了改变命运和阶层的机会,他们居然还只关心弟弟。对,靠着她给张医生投怀送抱,弟弟是上了工农兵大学,可现在呢?他这个大学生又给家里带来什么?至今不也是在二分厂窝囊着嘛?
柳红梅忽然牵起一抹冷笑,她想起二妹红云跟她说过的,这个家里,她们姐仨就是对弟弟掏心掏肺,家里也不会感激她们,那干脆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得了,谁乐意热脸贴冷屁股啊?当时她觉得二妹没良心,现在看来,二妹离了柳家,过的才叫日子。
柳老太谁啊,一看她脸色就知道不好,连忙抱着海涛哭起来:“红梅啊,娘的心肝儿啊,娘也知道对不住你,这么多年让你受委屈了,都是娘没用,招了个更没用的上门姑爷,才让你自打出生就跟着吃苦受累,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红梅心肝儿受的苦全给我,全给我,让她好好过日子吧,别为难她了呀……”像哭,又像唱,催人泪下,感人肺腑。
柳老头也“啪啪啪”的往自己脸上扇大耳刮子,“都是我这窝囊废没用,是我害了红梅,我该死,阎王爷快收了我吧!”
柳红梅刚硬起来的心,一瞬间又软了,是啊,爹娘知道亏欠她,知道她这么多年的付出,他们全知道,不是他们故意这样,而是家里就这情况,说来说去就怪家里穷……
是啊,家里穷,家里无权无势,她必须要让自己成为有权有势的人,要为全家撑腰!柳红梅捏了捏拳头,重新燃起斗志,“爸妈你们等着吧,没了瞿建军,这世上还有其他男人。”
柳老太的哭声一收,“瞿建军真是个好苗子,这么多年难得一遇,要不你把身段放低些,态度软和些,去求求他?这男人哪有不吃这一套的你说?”
柳红梅脸一红,何止是放低身段,比这还低的事她都做了,可瞿建军就像吃了秤砣铁了心,说分手半个多月了,她去求了不下十次,他就是不答应,最近连面都不愿见一下,这还能怎么办?甚至连瞿老爷子那边,她也使过力了,可那老头子不知道从哪儿也知道她跟张医生那一段,现在也不愿见她了,还说了不少难听话。
她柳红梅混到这份上,也是要面子的,太卑微就是自降身价,现在降低了,以后想要再抬起来可就难了。
“算了,既然他无情,那就别怪我无意,这世上三条腿的□□难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
柳老太咂吧咂吧嘴,瞿家的条件实在是目前他们遇到最好的一个了,哪怕红梅再年轻十岁也遇不到的好人家啊,以瞿老爷子的地位,瞿建军将来肯定是要步步高升的,嫁进去就是官太太,以后他们在大院都能横着走,就这么放弃了,实在是不甘心。
“要不你再想想法子,再等等看,能不能把他的心笼络回来?你别看咱们大院里清音那暴脾气,背地里还能把顾安给笼络住呢,难道你连清音的本事都没有?”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柳红梅就来气,“瞿建军忽然去调查我的事,肯定是顾安那小子为了报复我找瞿建军告状,故意在瞿建军跟前挑拨的,以前咱们都小看他了。”
“呸!我就说这小王八羔子不是东西,以前你还说别搭理他,看吧,现在他都惹到咱跟前来了。”